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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的历史、现状和未来 人工智能的基础理论林伟

人工智能的历史、现状和未来

如同蒸汽时代的蒸汽机、电气时代的发电机、信息时代的计算机和互联网,人工智能正成为推动人类进入智能时代的决定性力量。全球产业界充分认识到人工智能技术引领新一轮产业变革的重大意义,纷纷转型发展,抢滩布局人工智能创新生态。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均把发展人工智能作为提升国家竞争力、维护国家安全的重大战略,力图在国际科技竞争中掌握主导权。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体学习时深刻指出,加快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是事关我国能否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机遇的战略问题。错失一个机遇,就有可能错过整整一个时代。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已曙光可见,在这场关乎前途命运的大赛场上,我们必须抢抓机遇、奋起直追、力争超越。

概念与历程

了解人工智能向何处去,首先要知道人工智能从何处来。1956年夏,麦卡锡、明斯基等科学家在美国达特茅斯学院开会研讨“如何用机器模拟人的智能”,首次提出“人工智能(ArtificialIntelligence,简称AI)”这一概念,标志着人工智能学科的诞生。

人工智能是研究开发能够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类智能的理论、方法、技术及应用系统的一门新的技术科学,研究目的是促使智能机器会听(语音识别、机器翻译等)、会看(图像识别、文字识别等)、会说(语音合成、人机对话等)、会思考(人机对弈、定理证明等)、会学习(机器学习、知识表示等)、会行动(机器人、自动驾驶汽车等)。

人工智能充满未知的探索道路曲折起伏。如何描述人工智能自1956年以来60余年的发展历程,学术界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将人工智能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以下6个阶段:

一是起步发展期:1956年—20世纪60年代初。人工智能概念提出后,相继取得了一批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如机器定理证明、跳棋程序等,掀起人工智能发展的第一个高潮。

二是反思发展期:20世纪60年代—70年代初。人工智能发展初期的突破性进展大大提升了人们对人工智能的期望,人们开始尝试更具挑战性的任务,并提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研发目标。然而,接二连三的失败和预期目标的落空(例如,无法用机器证明两个连续函数之和还是连续函数、机器翻译闹出笑话等),使人工智能的发展走入低谷。

三是应用发展期:20世纪70年代初—80年代中。20世纪70年代出现的专家系统模拟人类专家的知识和经验解决特定领域的问题,实现了人工智能从理论研究走向实际应用、从一般推理策略探讨转向运用专门知识的重大突破。专家系统在医疗、化学、地质等领域取得成功,推动人工智能走入应用发展的新高潮。

四是低迷发展期:20世纪80年代中—90年代中。随着人工智能的应用规模不断扩大,专家系统存在的应用领域狭窄、缺乏常识性知识、知识获取困难、推理方法单一、缺乏分布式功能、难以与现有数据库兼容等问题逐渐暴露出来。

五是稳步发展期:20世纪90年代中—2010年。由于网络技术特别是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加速了人工智能的创新研究,促使人工智能技术进一步走向实用化。1997年国际商业机器公司(简称IBM)深蓝超级计算机战胜了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2008年IBM提出“智慧地球”的概念。以上都是这一时期的标志性事件。

六是蓬勃发展期:2011年至今。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物联网等信息技术的发展,泛在感知数据和图形处理器等计算平台推动以深度神经网络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术飞速发展,大幅跨越了科学与应用之间的“技术鸿沟”,诸如图像分类、语音识别、知识问答、人机对弈、无人驾驶等人工智能技术实现了从“不能用、不好用”到“可以用”的技术突破,迎来爆发式增长的新高潮。

现状与影响

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现状,社会上存在一些“炒作”。比如说,认为人工智能系统的智能水平即将全面超越人类水平、30年内机器人将统治世界、人类将成为人工智能的奴隶,等等。这些有意无意的“炒作”和错误认识会给人工智能的发展带来不利影响。因此,制定人工智能发展的战略、方针和政策,首先要准确把握人工智能技术和产业发展的现状。

专用人工智能取得重要突破。从可应用性看,人工智能大体可分为专用人工智能和通用人工智能。面向特定任务(比如下围棋)的专用人工智能系统由于任务单一、需求明确、应用边界清晰、领域知识丰富、建模相对简单,形成了人工智能领域的单点突破,在局部智能水平的单项测试中可以超越人类智能。人工智能的近期进展主要集中在专用智能领域。例如,阿尔法狗(AlphaGo)在围棋比赛中战胜人类冠军,人工智能程序在大规模图像识别和人脸识别中达到了超越人类的水平,人工智能系统诊断皮肤癌达到专业医生水平。

通用人工智能尚处于起步阶段。人的大脑是一个通用的智能系统,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可处理视觉、听觉、判断、推理、学习、思考、规划、设计等各类问题,可谓“一脑万用”。真正意义上完备的人工智能系统应该是一个通用的智能系统。目前,虽然专用人工智能领域已取得突破性进展,但是通用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与应用仍然任重而道远,人工智能总体发展水平仍处于起步阶段。当前的人工智能系统在信息感知、机器学习等“浅层智能”方面进步显著,但是在概念抽象和推理决策等“深层智能”方面的能力还很薄弱。总体上看,目前的人工智能系统可谓有智能没智慧、有智商没情商、会计算不会“算计”、有专才而无通才。因此,人工智能依旧存在明显的局限性,依然还有很多“不能”,与人类智慧还相差甚远。

人工智能创新创业如火如荼。全球产业界充分认识到人工智能技术引领新一轮产业变革的重大意义,纷纷调整发展战略。比如,谷歌在其2017年年度开发者大会上明确提出发展战略从“移动优先”转向“人工智能优先”,微软2017财年年报首次将人工智能作为公司发展愿景。人工智能领域处于创新创业的前沿。麦肯锡公司报告指出,2016年全球人工智能研发投入超300亿美元并处于高速增长阶段;全球知名风投调研机构CBInsights报告显示,2017年全球新成立人工智能创业公司1100家,人工智能领域共获得投资152亿美元,同比增长141%。

创新生态布局成为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战略高地。信息技术和产业的发展史,就是新老信息产业巨头抢滩布局信息产业创新生态的更替史。例如,传统信息产业代表企业有微软、英特尔、IBM、甲骨文等,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时代信息产业代表企业有谷歌、苹果、脸书、亚马逊、阿里巴巴、腾讯、百度等。人工智能创新生态包括纵向的数据平台、开源算法、计算芯片、基础软件、图形处理器等技术生态系统和横向的智能制造、智能医疗、智能安防、智能零售、智能家居等商业和应用生态系统。目前智能科技时代的信息产业格局还没有形成垄断,因此全球科技产业巨头都在积极推动人工智能技术生态的研发布局,全力抢占人工智能相关产业的制高点。

人工智能的社会影响日益凸显。一方面,人工智能作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核心力量,正在推动传统产业升级换代,驱动“无人经济”快速发展,在智能交通、智能家居、智能医疗等民生领域产生积极正面影响。另一方面,个人信息和隐私保护、人工智能创作内容的知识产权、人工智能系统可能存在的歧视和偏见、无人驾驶系统的交通法规、脑机接口和人机共生的科技伦理等问题已经显现出来,需要抓紧提供解决方案。

趋势与展望

经过60多年的发展,人工智能在算法、算力(计算能力)和算料(数据)等“三算”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正处于从“不能用”到“可以用”的技术拐点,但是距离“很好用”还有诸多瓶颈。那么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人工智能发展将会出现怎样的趋势与特征呢?

从专用智能向通用智能发展。如何实现从专用人工智能向通用人工智能的跨越式发展,既是下一代人工智能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研究与应用领域的重大挑战。2016年10月,美国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发布《国家人工智能研究与发展战略计划》,提出在美国的人工智能中长期发展策略中要着重研究通用人工智能。阿尔法狗系统开发团队创始人戴密斯·哈萨比斯提出朝着“创造解决世界上一切问题的通用人工智能”这一目标前进。微软在2017年成立了通用人工智能实验室,众多感知、学习、推理、自然语言理解等方面的科学家参与其中。

从人工智能向人机混合智能发展。借鉴脑科学和认知科学的研究成果是人工智能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人机混合智能旨在将人的作用或认知模型引入到人工智能系统中,提升人工智能系统的性能,使人工智能成为人类智能的自然延伸和拓展,通过人机协同更加高效地解决复杂问题。在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规划和美国脑计划中,人机混合智能都是重要的研发方向。

从“人工+智能”向自主智能系统发展。当前人工智能领域的大量研究集中在深度学习,但是深度学习的局限是需要大量人工干预,比如人工设计深度神经网络模型、人工设定应用场景、人工采集和标注大量训练数据、用户需要人工适配智能系统等,非常费时费力。因此,科研人员开始关注减少人工干预的自主智能方法,提高机器智能对环境的自主学习能力。例如阿尔法狗系统的后续版本阿尔法元从零开始,通过自我对弈强化学习实现围棋、国际象棋、日本将棋的“通用棋类人工智能”。在人工智能系统的自动化设计方面,2017年谷歌提出的自动化学习系统(AutoML)试图通过自动创建机器学习系统降低人员成本。

人工智能将加速与其他学科领域交叉渗透。人工智能本身是一门综合性的前沿学科和高度交叉的复合型学科,研究范畴广泛而又异常复杂,其发展需要与计算机科学、数学、认知科学、神经科学和社会科学等学科深度融合。随着超分辨率光学成像、光遗传学调控、透明脑、体细胞克隆等技术的突破,脑与认知科学的发展开启了新时代,能够大规模、更精细解析智力的神经环路基础和机制,人工智能将进入生物启发的智能阶段,依赖于生物学、脑科学、生命科学和心理学等学科的发现,将机理变为可计算的模型,同时人工智能也会促进脑科学、认知科学、生命科学甚至化学、物理、天文学等传统科学的发展。

人工智能产业将蓬勃发展。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进一步成熟以及政府和产业界投入的日益增长,人工智能应用的云端化将不断加速,全球人工智能产业规模在未来10年将进入高速增长期。例如,2016年9月,咨询公司埃森哲发布报告指出,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将为经济发展注入新动力,可在现有基础上将劳动生产率提高40%;到2035年,美、日、英、德、法等12个发达国家的年均经济增长率可以翻一番。2018年麦肯锡公司的研究报告预测,到2030年,约70%的公司将采用至少一种形式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新增经济规模将达到13万亿美元。

人工智能将推动人类进入普惠型智能社会。“人工智能+X”的创新模式将随着技术和产业的发展日趋成熟,对生产力和产业结构产生革命性影响,并推动人类进入普惠型智能社会。2017年国际数据公司IDC在《信息流引领人工智能新时代》白皮书中指出,未来5年人工智能将提升各行业运转效率。我国经济社会转型升级对人工智能有重大需求,在消费场景和行业应用的需求牵引下,需要打破人工智能的感知瓶颈、交互瓶颈和决策瓶颈,促进人工智能技术与社会各行各业的融合提升,建设若干标杆性的应用场景创新,实现低成本、高效益、广范围的普惠型智能社会。

人工智能领域的国际竞争将日益激烈。当前,人工智能领域的国际竞赛已经拉开帷幕,并且将日趋白热化。2018年4月,欧盟委员会计划2018—2020年在人工智能领域投资240亿美元;法国总统在2018年5月宣布《法国人工智能战略》,目的是迎接人工智能发展的新时代,使法国成为人工智能强国;2018年6月,日本《未来投资战略2018》重点推动物联网建设和人工智能的应用。世界军事强国也已逐步形成以加速发展智能化武器装备为核心的竞争态势,例如美国特朗普政府发布的首份《国防战略》报告即谋求通过人工智能等技术创新保持军事优势,确保美国打赢未来战争;俄罗斯2017年提出军工拥抱“智能化”,让导弹和无人机这样的“传统”兵器威力倍增。

人工智能的社会学将提上议程。为了确保人工智能的健康可持续发展,使其发展成果造福于民,需要从社会学的角度系统全面地研究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制定完善人工智能法律法规,规避可能的风险。2017年9月,联合国犯罪和司法研究所(UNICRI)决定在海牙成立第一个联合国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中心,规范人工智能的发展。美国白宫多次组织人工智能领域法律法规问题的研讨会、咨询会。特斯拉等产业巨头牵头成立OpenAI等机构,旨在“以有利于整个人类的方式促进和发展友好的人工智能”。

态势与思考

当前,我国人工智能发展的总体态势良好。但是我们也要清醒看到,我国人工智能发展存在过热和泡沫化风险,特别在基础研究、技术体系、应用生态、创新人才、法律规范等方面仍然存在不少值得重视的问题。总体而言,我国人工智能发展现状可以用“高度重视,态势喜人,差距不小,前景看好”来概括。

高度重视。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并大力支持发展人工智能。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2018年两院院士大会、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会议、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体学习等场合多次强调要加快推进新一代人工智能的发展。2017年7月,国务院发布《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将新一代人工智能放在国家战略层面进行部署,描绘了面向2030年的我国人工智能发展路线图,旨在构筑人工智能先发优势,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战略主动。国家发改委、工信部、科技部、教育部等国家部委和北京、上海、广东、江苏、浙江等地方政府都推出了发展人工智能的鼓励政策。

态势喜人。据清华大学发布的《中国人工智能发展报告2018》统计,我国已成为全球人工智能投融资规模最大的国家,我国人工智能企业在人脸识别、语音识别、安防监控、智能音箱、智能家居等人工智能应用领域处于国际前列。根据2017年爱思唯尔文献数据库统计结果,我国在人工智能领域发表的论文数量已居世界第一。近两年,中国科学院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高校纷纷成立人工智能学院,2015年开始的中国人工智能大会已连续成功召开四届并且规模不断扩大。总体来说,我国人工智能领域的创新创业、教育科研活动非常活跃。

差距不小。目前我国在人工智能前沿理论创新方面总体上尚处于“跟跑”地位,大部分创新偏重于技术应用,在基础研究、原创成果、顶尖人才、技术生态、基础平台、标准规范等方面距离世界领先水平还存在明显差距。在全球人工智能人才700强中,中国虽然入选人数名列第二,但远远低于约占总量一半的美国。2018年市场研究顾问公司CompassIntelligence对全球100多家人工智能计算芯片企业进行了排名,我国没有一家企业进入前十。另外,我国人工智能开源社区和技术生态布局相对滞后,技术平台建设力度有待加强,国际影响力有待提高。我国参与制定人工智能国际标准的积极性和力度不够,国内标准制定和实施也较为滞后。我国对人工智能可能产生的社会影响还缺少深度分析,制定完善人工智能相关法律法规的进程需要加快。

前景看好。我国发展人工智能具有市场规模、应用场景、数据资源、人力资源、智能手机普及、资金投入、国家政策支持等多方面的综合优势,人工智能发展前景看好。全球顶尖管理咨询公司埃森哲于2017年发布的《人工智能:助力中国经济增长》报告显示,到2035年人工智能有望推动中国劳动生产率提高27%。我国发布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到2030年人工智能核心产业规模超过1万亿元,带动相关产业规模超过10万亿元。在我国未来的发展征程中,“智能红利”将有望弥补人口红利的不足。

当前是我国加强人工智能布局、收获人工智能红利、引领智能时代的重大历史机遇期,如何在人工智能蓬勃发展的浪潮中选择好中国路径、抢抓中国机遇、展现中国智慧等,需要深入思考。

树立理性务实的发展理念。任何事物的发展不可能一直处于高位,有高潮必有低谷,这是客观规律。实现机器在任意现实环境的自主智能和通用智能,仍然需要中长期理论和技术积累,并且人工智能对工业、交通、医疗等传统领域的渗透和融合是个长期过程,很难一蹴而就。因此,发展人工智能要充分考虑到人工智能技术的局限性,充分认识到人工智能重塑传统产业的长期性和艰巨性,理性分析人工智能发展需求,理性设定人工智能发展目标,理性选择人工智能发展路径,务实推进人工智能发展举措,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人工智能健康可持续发展。

重视固本强基的原创研究。人工智能前沿基础理论是人工智能技术突破、行业革新、产业化推进的基石。面临发展的临界点,要想取得最终的话语权,必须在人工智能基础理论和前沿技术方面取得重大突破。我们要按照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支持科学家勇闯人工智能科技前沿“无人区”的要求,努力在人工智能发展方向和理论、方法、工具、系统等方面取得变革性、颠覆性突破,形成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人工智能原创理论体系,为构建我国自主可控的人工智能技术创新生态提供领先跨越的理论支撑。

构建自主可控的创新生态。我国人工智能开源社区和技术创新生态布局相对滞后,技术平台建设力度有待加强。我们要以问题为导向,主攻关键核心技术,加快建立新一代人工智能关键共性技术体系,全面增强人工智能科技创新能力,确保人工智能关键核心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要着力防范人工智能时代“空心化”风险,系统布局并重点发展人工智能领域的“新核高基”:“新”指新型开放创新生态,如产学研融合等;“核”指核心关键技术与器件,如先进机器学习技术、鲁棒模式识别技术、低功耗智能计算芯片等;“高”指高端综合应用系统与平台,如机器学习软硬件平台、大型数据平台等;“基”指具有重大原创意义和技术带动性的基础理论与方法,如脑机接口、类脑智能等。同时,我们要重视人工智能技术标准的建设、产品性能与系统安全的测试。特别是我国在人工智能技术应用方面走在世界前列,在人工智能国际标准制定方面应当掌握话语权,并通过实施标准加速人工智能驱动经济社会转型升级的进程。

推动共担共享的全球治理。目前看,发达国家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创新掌控了产业链上游资源,难以逾越的技术鸿沟和产业壁垒有可能进一步拉大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差距。在发展中国家中,我国有望成为全球人工智能竞争中的领跑者,应布局构建开放共享、质优价廉、普惠全球的人工智能技术和应用平台,配合“一带一路”建设,让“智能红利”助推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作者: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副主任、中国科学院院士)

人工智能基础理论的过去、现在及发展趋势思考

人工智能(ArtificialIntelligence--AI)一词,是1956年在达特茅斯学院举办的一次会议上,由计算机专家约翰麦卡锡(JohnMcCarthy)提出来的。后来,这被人们看做是人工智能正式诞生的标志,1956年也被当做人工智能的元年。达特茅斯茅斯会议正式确立了AI这一术语后,开始从学术角度对AI展开了严肃而精专的研究。在那之后不久,最早的一批人工智能学者和技术开始涌现,从此人工智能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

最初对人工智能研究的一个主要目标是使机器能够胜任一些通常需要人类智能才能完成的复杂工作。但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对这种“复杂工作”的理解是不同的。目前对人工智能还没有一个精确的,人们普遍可以接受的定义,但按照拟人化的说法目标是希望人工智能能够分担和协助人类的工作。在学科上来说人工智能是研究、开发用于模拟、延伸和扩展人的智能的理论、方法、技术及应用系统的一门新的技术科学。斯坦福大学人工智能研究中心尼尔逊教授认为“人工智能是关于知识的学科怎样表示知识以及怎样获得知识并使用知识的科学。”而麻省理工学院的温斯顿教授认为“人工智能就是研究如何使计算机去做过去只有人类能做的智能工作”。由此可见一种观点认为人工智能是研究人类智能活动的规律,构造具有一定智能的人工系统,研究如何让计算机去完成以往需要人的智力才能胜任的工作,也就是研究如何应用计算机的软硬件来模拟人类某些智能行为的基本理论、方法和技术。

在人工智能发展的历史上,不同学科或学科背景的学者对人工智能做出了各自的理解,提出了不同的观点,由此产生了不同的学术流派。期间对人工智能研究影响较大的的主要有符号主义、联接主义和行为主义三大学派:

(1)符号主义(Symbolism),又称为逻辑主义、心理学派或计算机学派,其原理主要为物理符号系统(即符号操作系统)假设和有限合理性原理。

(2)联接主义(Connectionism),又称为仿生学派或生理学派,其主要原理为神经网络及神经网络间的连接机制与学习算法。

(3)行为主义(Actionism),又称为进化主义或控制论学派,其原理为控制论及感知-动作型控制系统。

三大学派之一的联接主义学派,认为人工智能实现应该源于仿生学,特别是对人脑模型的研究。其代表性成果是1943年由生理学家麦卡洛克(McCulloch)和数理逻辑学家皮茨(Pitts)创立的脑模型,即MP模型,开创了用电子装置模仿人脑结构和功能的新途径。从神经元开始进而研究神经网络模型和脑模型,形成了人工智能研究的一大主流。在20世纪60~70年代,联接主义学派代表性成果是罗森布拉特(Rosenblatt)提出的感知机(perceptron)。但以感知机为代表的脑模型的研究出现过热潮,明斯基(Minsky)和佩伯特(Papert)他们指出,感知机连一个简单的XOR(异或)逻辑都实现不了,最简单的模式都无法识别,使得神经网络研究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初期落入低潮。在1982年和1984年霍普菲尔德(Hopfield)教授发表了两篇重要论文,提出用硬件模拟神经网络以后,联接主义才又重新抬头[4,5]。1974年韦伯斯(PaulWerbos)在他的博士论文里提出了对神经网络的误差反向传播(BackPropagation--BP)算法,为神经网络发展带来了第一次重大转机。但BP的快速发展与成名,得益于鲁梅意哈特(Rumelhart)等人在“自然”杂志的通信:通过误差传播学习内在表示(LearningInternalRepresentationsbyErrorPropagation)[6](1986年出版的ParallelDistributedProcessing一书里的一章)。(BP是一种梯度下降算法,原理很简单,就是采用链式法则微分计算误差函数的梯度,解决了多层神经网络的权重优化问题。)在这年之后,联结主义势头大振,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神经网络研究的热潮。从模型到算法,从理论分析到工程实现,为神经网络计算机走向市场打下基础。

1987年6月21-24号在美国圣地亚哥召开了第一届国际神经网络会议(1987IEEEFirstAnnualInternationalConferenceonNeuralNetworks),会上甚至有人提出了“人工智能已经死亡,神经网络万岁(AIisdead.LongliveNeuralNetworks)”的口号,可见神经网络的火爆程度。

随着国际上神经网络学术研究迅猛发展,我国学者也积极跟进,并与1990年筹建了中国神经网络委员会,同年12月在北京举办了国内首届神经网络大会,大会主席是罗沛霖院士。罗沛霖院士也是中国神经网络学术研究那时最重要的发起推动人,他在1987年访问美国时,会晤了人工神经网络的学术权威霍普费尔德(Hopfield)和米德(Mead),回国后便推动这项学术活动。罗沛霖院士促成了由中国电子学会、中国计算机学会、中国自动化学会、中国人工智能学会、中国生物物理学会和中国心理学会等8个国家一级学会(后来增加到15个)成立了中国神经网络委员会筹备委员会。

由中国神经网络委员会筹备委员会主办的第二届中国神经网络大会1991年12月3-6号在南京举行,大会主席是吴佑寿院士和韦钰教授。当时是中华医学会、中国人工智能学会、中国心理学会、中国生物物理学会、中国电子学会、中国电工学会、中国电机学会、中国计算机学会、中国光学学会、中国自动化学会、中国物理学会、中国通信学会和中国数学学会等13个一级学会组成了中国神经网络委员会筹备委员会。

当时的口号是“携手探智能,联盟攻大关”,对神经网络学术研究接轨与世界水平充满了希望。并确定1992年与IEEENeuralNetworkCouncil(神经网络委员会),InternationalNeuralNetworkSociety(国际神经网络学会)联合举办国际神经网络联合大会(InternationalJointConferenceonNeuralNetwork–IJCNN)。

由于韦伯斯的BP算法和辛顿等人的Nature论文,使得神经网络研究得以复兴,并有了独立于AssociationfortheAdvancementofArtificialIntelligence(先进人工智能协会--AAAI)之外的,单独成为一个国际学术组织“国际神经网络学会”(INNS)。IEEE的神经网络委员会后来(2001年)改名为IEEE神经网络学会(IEEENeuralNetworkSociety)。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由于受到当时的理论模型、生物原型和技术条件的限制,随着日本第五代计算机项目的失败,以神经网络为主的人工智能研究也进入了第二次寒冬。IEEE神经网络学会最后于2003年正式改名为今天的IEEE计算智能学会(ComputationalIntelligenceSociety)。

计算智能(ComputationalIntelligence--CI)是人工智能发展的新阶段,是受到大自然智慧和人类智慧的启发而设计出的一类解决复杂问题方法的统称[7]。按照维基百科的解释,虽然人工智能和计算智能寻求类似的长期目标:达到通用智能(AGI:一台可以执行人类可以执行的任何智力任务的机器的智能),但是传统人工智能和计算智能之间还是有明显区别的。根据Bezdek(1994)的定义,计算智能是人工智能的一个子集。有时人工智能也称为机器智能,而机器智能包括了两种类型:基于硬计算技术的人工机器智能和基于软计算方法的计算机器智能,它们都能够适应多种情况。

通常认为计算智能是在人工神经网络、演化计算和模糊系统三个主要分支发展相对成熟的基础上,通过相互之间的有机融合形成新的科学方法,是智能理论和技术发展的新阶段。新兴的计算智能拓展了传统的计算模式和智能理论,包括了学习理论和概率方法。那些在工程领域中无法用数学模型精确描述的复杂系统,也可以用计算智能算法来建模和求解。

我们认为人工智能研究的符号主义、联接主义和行为主义三大学派,在计算智能中或多或少的得到了体现。例如模糊逻辑系统是建立在多值逻辑基础上,模仿人脑的不确定性概念判断、推理思维方式,运用模糊集合和模糊规则进行推理的方法来研究模糊性思维、语言形式及其规律的学科,这代表了符号主义学派的延伸与发展。演化计算(EvolutionComputation--EC)也称进化计算,是借助自然界(生物界)规律的启示,根据其规律,设计出求解问题的算法,其目标是模拟自然演化的过程。主要概念是“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因此群体智能也归为演化计算。群体智能本身是来自对自然界中昆虫群体的观察,或社会性群居生物“群居性生物通过协作表现出的宏观智能行为特征被称为群体智能”。而行为主义学派认为人工智能源于控制论。控制论早期的研究工作重点是模拟人在控制过程中的智能行为和作用,如对自寻优、自适应、自镇定、自组织和自学习等控制论系统的研究,并进行“控制论动物”的研制,因此行为主义也被称为进化主义。而目前发展势头最猛、风头最盛的深度神经网络(深度学习)就是联结主义学派的延伸。

2006年,Hinton等人在《科学》上发表了一篇论文(HintonGE,SalakhutdinovRR.Reducingthedimensionalityofdatawithneuralnetworks.Science,2006,313(5786):504-507.),文中提出了两个观点:(1)多层人工神经网络模型(MLP)有很强的特征表示能力,深度网络模型学习得到的特征对原始数据有更本质的代表性,这将大大有利于解决分类和可视化问题;(2)对于深度神经网络很难训练达到最优的问题,可以采用逐层训练加微调方法解决。Hinton等人提出深度置信网(DeepBeliefNet:DBN)[HintonGE,OsinderoS,TehYW.Afastlearningalgorithmfordeepbeliefnets.Neuralcomputation,2006,18(7):1527-1554.],是由一系列受限波尔兹曼机堆叠组成,网络结构与MLP是完全一致的。Hinton等人提出无监督贪心逐层训练算法,是对经典的BP算法的改进,这突破了早期多层神经网络发展的瓶颈,应用效果才取得突破性进展。其后重新点燃了人工智能领域对神经网络热情,学术界才由此掀起了对深度学习的关注与深入研究。特别是在2012年,Hinton和他的学生AlexKrizhevsky设计了基于卷积神经网络(CNN)的AlexNet,并利用了GPU强大的并行计算能力,在代表计算机智能图像识别最前沿的ImageNet竞赛中,以比第二名测试错误率26.2%低好多的测试错误率15.3%夺得竞赛冠军。也是在那年之后,更多更深的神经网络结构模型被提出来。2015年,深度学习的代表学者LeCun,YoshuaBengio&GeoffreyHinton联合在Nature杂志发表了深度学习综述论文,(YannLeCun,YoshuaBengio&GeoffreyHinton,Deeplearning,NatureVol.521,pages436–444,28May2015),神经网络以深度学习之名强势回归。得益于近年来数据爆发式的增长、计算能力的大幅提升以及深度学习算法的发展和成熟,我们迎来了人工智能概念出现以来的第三个发展浪潮。

2016年对大众来说有两个刷屏事件,其中之一是谷歌大脑的AlphaGo与李世石举世瞩目的围棋人机大战,AlphaGo对李世石的胜利使得公众开始认识、了解人工智能。(另一个刷屏事件是人类首次探测到了引力波。郭某人在科学网博客中将人工智能与引力波这两个事件结合起来做了介绍【郭平,“引力波数据分析中的人工智能技术”,科学网博客,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03425-958317.html】)

随着2016年AlphaGo在围棋游戏上取得突破进展,人工智能得到全方位关注。大家熟悉人工智能对大众来说,可能较早进入视线的是一部AI科幻电影。电影的名字就叫《人工智能》,这是由著名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的,华纳兄弟影片公司于2001年拍摄发行的一部未来派的科幻类电影。后来另外一部在2015年上映的电影《机器姬》(ExMachina),使得大众知道了由图灵提出的测试机器是否具备人类智能的的著名实验“图灵测试”。

但是大众媒体认知中的AI与学术界中专家认为的AI存在较大差异,在我国人工智能专家学者眼中的AI,从《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中可见一斑。

2017年7月8日国务院印发了关于“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的通知”。在《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中,对人工智能基础理论方面提出了8个研究方向,分别为1.大数据智能理论;2.跨媒体感知计算理论;3.混合增强智能理论;4.群体智能理论;5.自主协同控制与优化决策理论;6.高级机器学习理论;7.类脑智能计算理论;和8.量子智能计算理论。在2018年4月2日,为落实《国务院关于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的通知》,引导高等学校瞄准世界科技前沿,不断提高人工智能领域科技创新、人才培养和国际合作交流等能力,为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提供战略支撑,教育部特别制定了《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行动计划》(简称《行动计划》)。在学科建设⽅面,《⾏动计划》支持⾼校在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科设置⼈⼯智能学科⽅向,深⼊论证并确定⼈⼯智能学科内涵,完善⼈⼯智能的学科体系,推动⼈⼯智能领域⼀级学科建设。支持⾼校自主设置相关⼆级学科或交叉学科。在专业建设⽅面,重视⼈⼯智能与计算机、控制、数学、统计学、物理学、⽣物学、⼼理学、社会学、法学等学科专业教育的交叉融合,探索“⼈⼯智能+X”的⼈才培养模式。

从《行动计划》中可以看出,我国大多数专家认为人工智能是计算机科学的一个分支,这是由于研究人工智能的主要工具以及能够实现人工智能技术平台的机器就是计算机,人工智能的发展历史是和计算机科学技术的发展史关联在一起的。但目前由于人工智能具有“头雁”作用,人工智能已经发展成为十分广泛的学科,它由不同的学科领域组成,可以说几乎涵盖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所有学科,其范围已远远超出了计算机科学的范畴。今日的人工智能研究主流是以深度学习领衔的,基于大数据和强大计算能力的深度学习算法已经在计算机视觉、语音识别、自然语言处理等一系列领域中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但是,深度学习是机器学习的一个研究方向,而机器学习则是人工智能的分支之一。计算机与统计学习专家MichaelJordan认为:今天大多数被称为“AI”的东西,特别是在公共领域,都被称为“机器学习”(ML)。在过去的几十年里,ML是一个算法领域,它将来自统计学、计算机科学和许多其他学科的想法融合在一起,设计算法来处理数据,做出预测并帮助做出决定。他说:“应该把它叫IA,称作是增强智能更合适。并指出今后经典的人工模拟AI问题仍然值得关注。

然而,不同学科背景的专家学者的看法是不同的。由于早期联结主义学派是从大脑互联网络过来的,神经科学、认知科学专家学者,包括部分计算机科学学者认为对人工智能的进一步发展中类脑计算是重要的。在2018年1月28日,MIT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实验室教授TomasoPoggio在《麻省理工科技评论》EmTechChina全球新兴科技峰会上演讲中有这样的内容:“深度学习有点像我们这个时代的炼金术,但是需要从炼金术转化为真正的化学。首先我认为是机器学习的算法,第一是深度学习,第二是强化学习,他们都是来自于认知科学以及神经科学。”“深度学习可以帮助我们解决10%的难题,剩下的90%呢?我的答案是:我们可能也需要来自神经科学以及认知科学的研究,我们需要更好地了解人的思维和大脑。”并且TheCenterforBrains,MindsandMachines(CBMM)想通过以下三条路径解决这个问题:1、计算机科学+机器学习;2、神经科学;3、认知科学。不过按顺序来看,排在第一位的还是计算机科学+机器学习

我国认知科学家陈霖院士认为新一代人工智能的核心基础科学问题是认知和计算的关系。(中国认知计算和混合智能学术大会(CCHI2018),《新一代人工智能的核心基础科学问题:认知和计算的关系》的大会报告,[陈霖,新一代人工智能的核心基础科学问题:认知和计算的关系,中国科学院院刊,2018,33(10):1104-1106.])。“如果说,深度学习来自神经系统的层次结构的启发。那么,起源于特定细胞的超越脑区的全脑成像,将为新⼀代⼈⼯智能体系结构提供深刻和丰富得多的启发”。“⼈⼯智能的基础研究应当强调系统、整体和⾏为的研究,应当⼈类为主,动物为辅;宏观为主,结合微观”。“⼈⼯智能的基础研究要特别支持认知科学的实验研究,要注重认知科学实验为基础的学科交叉。”

计算机科学家李国杰院士最近在一个论坛讲到:“认知科学本质上是⼀个实验科学。认知的基本单元不是计算的符号,不是比特,⽽是⼀种整体性的“组块”(chunk)。对上百亿年宇宙演化形成的极为精巧的⼈脑应有⾜够的敬畏,破解⼈脑的奥秘可能需要⼏百年甚⾄更长的时间,不是我们这⼀代⼈就能够解决。”“图灵认为“机器有没有智能”不是科学问题,因为“智能”没有明确定义。从计算机科学诞⽣起,⼈⼯智能与计算机科学本质上就是⼀门科学。到目前为⽌,还不存在不采用计算技术的⼈⼯智能。近年来⼈⼯智能发展主要得益于数据资源的极⼤丰富和计算能⼒的飞速提⾼,⼈⼯智能技术本质上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因此可以说,⼈⼯智能的复兴主要是计算技术的胜利,摩尔定律的胜利!”

由深度学习领域三位专家IanGoodfellow、YoshuaBengio和AaronCourville合著,张志华等人翻译的《深度学习》(DeepLearning)一书中,对深度学习与脑科学或者神经科学的关系的看法是:“如今神经科学在深度学习研究中的作用被削弱,主要原因是我们根本没有⾜够的关于⼤脑的信息作为指导去使用它。要获得对被⼤脑实际使用算法的深刻理解,我们需要有能⼒同时监测(⾄少是)数千相连神经元的活动。我们不能够做到这⼀点,所以我们甚⾄连⼤脑最简单、最深⼊研究的部分都还远远没有理解”。对此北京大学张志华教授评论到[注1]:“值得注意的是,我国有些专家热衷倡导⼈⼯智能与脑科学或认知学科的交叉研究,推动国家在所谓的“类脑智能”等领域投⼊⼤量资源。且不论我国是否真有同时精通⼈⼯智能和脑科学或认知⼼理学的学者,⾄少对交叉领域,我们都应该怀着务实、理性的求是态度。唯有如此,我们才有可能在这⼀波⼈⼯智能发展浪潮中有所作为,⽽不是又成为⼀群观潮⼈”。并指出“数学模型、计算⽅法和应用驱动才是我们研究⼈⼯智能的可⾏之道。”

随着认知的深入,对人工智能发展需要重新思考。最近谷歌BusinessInsight团队的数据科学家,TakashiJozaki认为,Hinton他们1986年Nature上发表的那篇论文的意义,并不单单只是提出了反向传播,更是“神经网络从心理学和生理学分离,转向机器学习领域的一个重大转折。”(

https://tjo.hatenablog.com/entry/2018/10/23/080000)Hinton他们在2006年的论文里也提到:“这样的学习方法,似乎并不是大脑学习的一种合理模型。然而,将这个方法应用在各种各样的任务上后显示,通过权重空间的梯度下降,可以构建出很有趣的内部表征。这表明,很值得在神经网络中找出更有生理可行性的方法来进行梯度下降。”我们可以看出,虽然神经网络研究起源于对生物体大脑的建模,但由于对神经科学看法的改变,逐渐与大脑模型的差异变得显着。为了区分于生物学和神经科学上的神经网络,所以也称为人工神经网络(ANN)。ANN或联结主义系统,是由构成大脑的生物神经网络启发的计算系统,ANN最初的目的是想像人脑一样解决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注意力重点开始转移到了执行特定任务上去,导致了从神经科学的偏离。还有“尽管如此,受大脑启发的神经网络(和其综合运用)还是有很大的应用可能性”。即使在已不把模仿人脑当做目标的现在,神经网络还继续沿用“神经”这个词。但是神经网络现在已慢慢远离联结主义的起源,开始成为了大家公认的机器学习王者。

神经生物学家杨雄里院士谈当前脑科学的发展态势和战略时认为:人工智能有两条途径可以实现:一是跟脑的工作原理毫不相关,即不考虑脑的工作机制,仅从计算科学的角度来设计和考虑;二是受脑的工作原理的启发,借鉴脑处理信息实现智能的特点来推进人工智能的研究,即类脑人工智能。这是两条不同的路径,但也有可能殊途同归,只要能实现人工智能都是值得鼓励的。目前前者的研究更热门一点,后者难度更大,但意义更深远。杨雄里:中国脑计划:“一体两翼”,文汇报2017年3月26日

http://www.sohu.com/a/221020764_465915)。

从上面所列举的观点我们可以看出,目前是一个人工智能,众多学派各自表述。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一个人坐什么位置,往往决定了他思考的角度和范围。不同学科背景的人自然对人工智能的解释不同。我们认为,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各种观点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来说均可表述,但对异端邪说,我们应该坚决反对。古人云:岁月如河,大浪淘沙,泥沙俱下。在人工智能发展的浪潮下,大浪淘沙,最后留下的都是金子,是可以促进人类社会健康发展的科学与技术。这也是一种符合适者生存的自然选择法则。

虽然目前人工智能的研究热门是脱离了心理和生理学的深度学习(机器学习),但也不仅仅只是深度学习,人工智能研究也分为很多学术门派。CarlosE.Perez在Medium.com写了一篇文章,将人工智能研究划分为17种门派(Tribes),并给每个“门派”起了名字,还设计了Logo。(更详细请参见CarlosE.Perez,“TheManyTribesofArtificialIntelligence”

https://medium.com/intuitionmachine/the-many-tribes-problem-of-artificial-intelli-gence-ai1300faba5b60#.4vf8ax9ab).Perez把深度学习中分成几个子方法,包括了:TheCanadianConspirators,SwissPosse,BritishAlphaGoist,还有PredictiveLearners等。从这里可见深度学习也是综合了多种研究方法。

随着时间的演化与研究的深入,深度学习遇到了瓶颈,人工智能的理论停滞不前。纽约大学心理学教授GaryMarcus给过热的深度学习泼了冷水,他列举了深度学习的种种问题,包括以下几个方面:(GaryMarcus,DeepLearning:ACriticalAppraisal,

https://arxiv.org/abs/1801.00631,2018.)

1)深度学习需要大量的数据,对于可用的数据有限的场合,深度学习往往并不是最佳的选择;2)学到的知识并不深入而且很难迁移;3)难以处理层次化的结构;4)对于开放性推理问题爱莫能助;5)深度学习依然不够透明;6)深度学习远未与先验知识紧密结合;7)深度学习无法区分因果性与相关性;8)深度学习对环境的稳定性提出要求,这可能会存在问题;9)深度学习目前得出来的结果只是近似值,不能彻底相信;10)深度学习发展到现在还是很难工程化。

GaryMarcus在指出深度学习的种种问题的同时也肯定了目前的进展,“诚然,深度学习在计算机视觉、强化学习、NLP等领域都优异地解决了不少疑难问题,但我们在对深度学习抱有热情的同时也应当看到,深度学习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它⾼超的提取特征和非线性抽象的能⼒也远不⾜以构成通用⼈⼯智能的基础架构。”同时也更希望各种技术和认识方法可以齐头并进,合力构建出人类理想中的“人工智能”。

计算机科学教授、图灵奖得主JudeaPearl的新书《因果科学》(TheBookofWhy:TheNewScienceofCauseandEffect)则引发了一场关于人工智能未来以及深度学习是否会导致接近一般人类智能的讨论。Pearl阐述了自己书中的观点和对人工智能现状的看法,包括当前人工智能无法执行因果推理是一个严重的缺陷。他认为“深度学习是⼀种非常通用和强⼤的曲线拟合技术,它可以识别以前隐藏的模式,推断出趋势,并预测出各种问题的结果。曲线拟合⽅法在表示给定数据集⽅面的⼀个风险是过度拟合,即算法不能识别出数据中的正常波动,最终会被⼲扰所迷惑。”“除非算法和由它们控制的机器能够推理因果关系,或者⾄少概念化差异,否则它们的效用和通用性永远不会接近⼈类。”

在2018年8月11日由厚益控股和《财经》杂志联合主办主题为“共享全球智慧引领未来科技”的世界科技创新论坛上,201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ThomasJ.Sargent认为“⼈⼯智能其实就是统计学,只不过用了⼀个很华丽的辞藻,其实就是统计学。好多的公式都非常老,但是所有的⼈⼯智能利用的都是统计学来解决问题。”。他还提出,“有好多应用科学像⼯程学、物理学、经济学,我们会建立⼀些模型模拟世界运营……我们的目的是希望解释我们所观察到的世界上的现象,⽽我们关键的⼯具是使用模型,然后放到计算机里模拟。把模拟后的数据拿来,利用数学⽅法,去微调它的参数,希望尽量接近于现实。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扮演上帝的角⾊。”

暂且不论Sargent的观点是否正确,是否能被主流的人工智能研究学者接受,我们应该看到深度学习为代表的人工智能的局限性与今后应该如何发展。

最近(2019年1月25号)《麻省理工学院科技评论》杂志的AI记者KarenHao利用当今最庞大的科学论文开源数据库之一“arXiv”,对深度学习研究领域的演化进行了分析。KarenHao下载了截止到2018年11月18日“人工智能”部分的16625篇论文的摘要,并对这些年来提到的词汇进行了追踪,以了解深度学习的发展究竟走到了哪一个阶段,以洞察AI下一步的发展方向。作者深入研读了25年来的AI研究论文,结果表明深度学习的时代即将结束。(参见

https://www.technologyreview.com/s/612768/we-analyzed16625-papers-to-figure-out-where-ai-is-headed-next/)

华盛顿大学的计算机科学教授、《终极算法》(MasterAlgorithm)一书的作者PedroDomingos认为,长期以来,不同技术的突然兴起和衰落一直是人工智能研究领域的特点。每十年都有不同观点之间的激烈竞争。然后,每隔一段时间,一个新的技术就会兴起,研究人员都会聚集起来研究这个新兴的技术。“换句话说,每⼀个⼗年,本质上是某种技术的统治时期:神经⽹络统治了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各种象征性的⽅法征服了70年代,知识库系统在80年代⾛向巅峰,贝叶斯⽹络引领90年代,支持向量机在本世纪00年代爆发,在10年代,我们再次回到神经⽹络。”“21世纪20年代也不会例外”,这意味着深度学习的时代可能很快就会结束。但是,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走向摆在我们面前——究竟是一种旧技术会重新获得青睐,还是AI领域将迎来一个全新的范式?PedroDomingos并没有给出答案,但从我国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我们可以认为,在未来的10年,多学科多方位的融合发展是人工智能未来的发展趋势。

围绕人工智能今后的发展趋势问题,微软研究院机器学习组刘铁岩等人认为机器学习的未来十年研究热点中包括可解释的机器学习;轻量机器学习和边缘计算;量子机器学习;简单而美的定律,貌似复杂的自然现象都由简单而优美的数学规律所刻画,如偏微分方程;还有社会机器学习等。(参见

https://www.msra.cn/zh-cn/news/executivebylines/techbylines-machine-learning)。

大多数专家学者认为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应该借鉴认知神经科学的机制,利用机器学习的数学工具,构建人工智能的基础理论体系。机器学习是以概率统计为数学工具的,有学者想用概率统计的框架(例如信息瓶颈)不足为奇。作为自然科学的带头学科,物理学是研究物质运动最一般规律和物质基本结构的学科。用物理方法的框架也许是走向统一理论的途径之一[12]。但是,由DavidHWolpert和WilliamGMacready提出的没有免费午餐的定理说明,没有任何一个算法可以解决机器学习所有的应用。因此,针对特定的问题,需要发展专门的方法来解决。例如为了克服卷积神经网络的缺点,深度学习大咖之一Hinton教授最近提出了胶囊网络。一个胶囊网络是由胶囊而不是由神经元构成。一个胶囊是一小组神经元,相当于一个功能模块。用到图像处理时,功能模块可以学习在一个图片的一定区域内检查一个特定的对象(模式)[Sabour,Sara;Frosst,Nicholas;Hinton,GeoffreyE.(2017-10-26)."DynamicRoutingBetweenCapsules".arXiv:1710.09829]。

深度学习的三驾马车之一,YannLeCun在IJCAI-2018开幕式上给出了“LearningWorldModels:theNextSteptowardsAI”的演讲。LeCun表示人工智能革命的未来不会是有监督学习,也不会是单纯的强化学习,而是需要学习一个具备常识推理与预测能力的世界模型。从直观上理解,世界模型就是一个具备关于世界如何运作的通用背景知识、具备预测行为后果的能力、具有长期规划与推理能力的模型。YannLeCun总结了三类学习范式,分别是强化学习、监督学习和自监督学习,并认为自监督学习(以前称为预测学习)是实现世界模型的一个潜在研究方向。演讲最后YannLecun总结了技术和科学之间的互相驱动和促进,如望远镜和光学、蒸汽机和热力学、计算机和计算机科学等。并提出了几个疑问,1)什么相当于智能的“热力学”?2)人工智能和自然智能背后是否存在底层原则?3)学习背后是否存在简单的准则?4)大脑是否是进化产生的大量“hack”的集合?

在2018年11月7日,YoshuaBengio受邀来到北京参加第二十届“二十一世纪的计算”国际学术研讨会。会上以及随后受邀前往清华大学,他给出了题为“ChallengesforDeepLearningtowardsHuman-LevelAI”的演讲。Bengio以2017年发布在arXiv的研究计划论文“有意识先验”(Theconsciousnessprior)为主旨,重申了他与YannLecun多年前提出的解纠缠(disentangle)观念:我们应该以“关键要素需要彼此解纠缠”为约束,学习用于描述整个世界的高维表征(unconsciousstate)、用于推理的低维特征(consciousstate),以及从高维到低维的注意力机制--这正是深度学习通往人类水平AI的挑战。人类的认知任务可以分为系统1和系统2。系统1侧重快速感知,而系统2认知任务则与系统1任务的方式完全相反,侧重慢速有意识的行为---算法。Bengio认为意识领域的研究正逐渐变成主流,将“意识”称作一个“先验”,是因为意识是一个约束条件、一个正则化项、一个假设,这就是我们可以用非常少的变量进行大量的预测。但是“具体⽽⾔,我们的学习理论在这⽅面仍然很匮乏。目前的学习理论假设测试分布与训练分布相同,但是该假设并不成立。你在训练集上构建的系统在现实世界中可能效果并不好,因为测试分布与训练分布不同。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创建新的学习理论,它应该不会基于“测试分布与训练分布相同”这样⽣硬的假设。我们可以采用物理学家的⽅式,假设训练分布和测试分布的底层因果机制相同。这样即使动态系统的初始条件不同,底层物理机制仍然不会改变。那么如何去做呢?事实上,构建好的世界模型令⼈望⽽⽣畏,我们没有⾜够的计算能⼒对真实世界建模,因此我认为更合理的⽅法是利用机器学习,机器学习研究不是关于AI应该具备哪些知识的研究,⽽是提出优秀的学习算法的研究。优秀的机器学习算法理应在任何分布中都可以良好运⾏。”

最近M.MitchellWaldrop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发表了一篇题为“新闻特写:深度学习的局限是什么?”的评论文章(M.MitchellWaldrop,NewsFeature:Whatarethelimitsofdeeplearning?,PNAS,2019-01-22,DOI:10.1073/pnas.1821594116)。在这篇PNAS特稿中,Waldrop简述了深度学习的发展历史,认为一切光荣得益计算力的爆发,才使得人工智能有了今天的蓬勃发展。但是,由于深度学习具有多种局限,包括易受对抗攻击、学习效率低、应用不稳定、缺乏常识以及可解释性等,Hinton提出的问题依然存在:“深度学习到底缺少了什么?”。从可计算性的角度来看,人工智能研究领域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为了解决深度学习的缺陷,需要有一些根本性的全新想法。Waldrop因此列举了几个他认为具有新想法的工作,其中之一是DeepMind团队的生成查询网络(GenerativeQueryNetwork-GQN)[11]。

在GQN架构中,有两个不同的网络:生成网络(generationnetwork)和表示网络(representationnetwork)。GQN模型由两部分构成:一个表征网络以及一个生成网络。表征网络将智能体的观察作为输入,并生成一个描述潜在场景的表征(向量)。然后生成网络从之前未观察过的视角来预测(想象)该场景。GQN建立在最近大量多视角的几何研究、生成式建模、无监督学习和预测学习[10]的基础上,它展示了一种学习物理场景的紧凑、直观表征的全新方式。GQN本质上不是训练一个大型网络,而是让两个网络协同工作。

Waldrop的最终结论是深度学习不是实现AI的途径,认为图网络(graphnetwork)可能会引领AI未来发展。图网络是一种神经网络,它将图作为输入(而不是原始像素或这一维波形),然后学习推理和预测对象及其关系如何随时间演变。图网络方法已经证明了在一系列应用中可实现快速学习,以及人类水平的能力,包括复杂的视频游戏。此外,图网络可以使网络不那么容易受到对抗性攻击,原因很简单,它是一个将事物表示为对象,而不是像素模式的系统,不会轻易被一点噪音或无关的贴纸所干扰(注:关于贴纸,是指在交通标志牌上的贴纸干扰了识别,也就是所谓的“对抗样本”,参见:

https://futurism.com/wemay-have-just-uncovered-a-serious-problem-with-how-ai-see/)。

综上所述,从这些已有的理论与方法,我们可以看出,虽然每种理论及方法或多或少地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都是朝着可能正确的方向迈进。目前有些理论与方法彼此矛盾,而另一些理论与方法可以结合起来使用。如前面所介绍的,目前人工智能研究能否形成一种新型的统一的理论,该理论的目标是构建可以实现的世界模型,那这个统一理论应该是什么呢?有学者认为为了更好地描述神经网络和神经系统,我们需要一套新的数学语言和框架,这又相当于提出了新的问题,这个新的框架在哪里呢?目前学术界里还没有统一的思路和共识。但是我们已经看到有些理论学家借鉴统计物理研究神经网络的复杂性。十九世纪末起步的统计力学(热力学与统计物理)发展到今天已经是较为成熟的学科。统计力学所研究的问题与理论神经科学研究的问题有不少相通之处。这两个学科都是研究复杂的宏观行为是如何由微观结构和性质产生的。而且在人工智能研究的17个门派之一就是复杂性理论学家,按照CarlosE.Perez的说法,“ComplexityTheorists:这一派的人采用来自物理学,基于能量的模型,复杂性理论,混沌理论和统计力学的方法。SwarmAI可以说属于这一派。如果任何团队称他们能找到深度学习为什么能起效的很好的解释,那么他们可能是这一派的。”在有大多数人可以接受的统一的世界模型及研究思路之前,我们可以在多个方向进行尝试,基于复杂性科学的研究也是值得探索的路线之一。

那应该如何克服深度学习具有的多种局限呢?我们认为今后既不是旧技术重新获得青睐,也不是AI领域将迎来一个全新的范式。最可能的路线是在旧技术基础上,发展新的范式。因为历史是在螺旋式演进的,我们的认知水平也是在不断提高的。牛顿说过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任何具有历史的学科均是要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盖大厦,不是建空中楼阁的。

如前面所述,我们认为计算智能是人工智能发展的新阶段,是受自然启发(Natureinspired)的智能。计算智能的思想来源于物理学、化学、数学、生物学、心理学、生理学、神经科学和计算机科学等学科的现象与规律,融合了人工智能的三大学派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通过多学科多技术融合形成的系统从而可实现优势互补,将会比单一学科或技术更加有效,并且能够取得更大的成果。因此,我们提出在借鉴认知神经科学的机制,利用机器学习中的数学工具,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路线上,应该以计算智能为基础,多头并进,发展协同学习系统[9]。

物理学的核心是发现并解释物理现象、物质结构、相互作用及运动规律的,而人工智能的核心是创造智能。为了发展人工智能的基础理论,人工智能研究者应当融合并接受一切学科,兼容并包,采取搁置争议共同发展的策略。重提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国神经网络委员会的口号:“携手探智能,联盟攻大关”。

清华大学张钹院士说过,神经网络现在还在演进,关键是怎样选择正确框架以及训练,我们要把感知和认知放到同一个空间里,不是简单用概率统计的理论;我们现在正在通往AI的路上,现在走得并不远,在出发点附近,但人工智能永远在路上,大家要有思想准备,而这也就是人工智能的魅力。

的确,人工智能永远在路上,这意味着需要长时间的演化才有可能接近AGI。这里所说AGI是按照一种定义描述的:“ArtificialGeneralIntelligence是具备与人类同等智慧、或超越人类的人工智能,能表现正常人类所具有的所有智能行为。”我们的长远目标,或者说梦想是协同学习系统通过长时间协同演化,最终实现通用人工智能。“我们都在努⼒奔跑,我们都是追梦⼈”,AGI是梦想的未来,不是现在,是需要长时间演化才有可能达到的目标。这个时间有多长,也许需要地球流浪的时间,也需是一万年。但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需要努力使演化过程加速。但目前考虑如何在近期实现AGI尚为时过早,如Bengio所说,“构建好的世界模型令人望而生畏,我们没有足够的计算能力对真实世界建模”。为避免在人工智能方面不切实际的幻想导致人工智能的寒冬很快再次来临,需要制定近期可实行的目标。也许从深度学习过渡到协同学习是可能的演化方向之一[9,10]。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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