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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入侵,打工人能否与“ChatGPT们”共存 人工智能与人类如何共存

AI入侵,打工人能否与“ChatGPT们”共存

原创锌刻度

每日一篇科技财经深度调查

走进商业背后的故事

“ChatGPT们”搞得定创意,但搞不定创新

撰文/陈邓新

编辑/文婕

创意,是打工人最大的本事。

不妙的是,在AI大潮之下,创意的门槛似乎正在一点点被瓦解:随着时间的推移,打工人对ChatGPT的认知也在慢慢变化,从职业替代的调侃走向了职业边界的担忧。

于是乎,打工人能否与“ChatGPT们”共存共生,成为互联网的新焦点。

那么,AI入侵,创意工作未来将何去何从?

创意落地难,AI不足为惧

“AI搞得定创意,但搞不定创新。”资深病毒专家王磊如是说。

坐标北京的王磊,尚未毕业之时就迷上了黑客攻防,踏入社会之后从未离开网络安全领域,浸淫此道已多年。

王磊告诉锌刻度,初次尝鲜ChatGPT时颇为惊艳,似乎什么都懂,连代码中的语法错误也可以纠正,“你别说,ChatGPT还是很有想法的,写病毒代码也不含糊”。

把玩之后,认为不过尔尔。

“会写病毒代码,既重要,也不重要,关键在于有没有编码思维、有没有逻辑思维,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王磊认为创新比创意更重要,“免杀才是关键。”

据公开资料显示,杀毒技术不断迭代,令病毒当下的生存周期大为缩短,甚至一个小时不到就能被杀毒软件识破真面目,从而遏制了病毒的传播能力。

如此一来,病毒倘若没有经过持续免杀,则没有多大的生存空间,没有生存空间则没有什么存在价值。

问题在于,无论是加花免杀、或是加壳免杀,再或是修改特征码,另或是行为免杀等,“ChatGPT们”现阶段均难以搞定。

与王磊一样,卢洋也认为AI不足为惧。

“程序员能有什么创意?业务的需求都是产品经理定的!”卢洋道。

作为某互联网大厂的一员,卢洋虽然本身未涉足类ChatGPT项目的开发,但耳濡目染对其并不陌生。

其实,卢洋一度颇为紧张,担忧成为“结构性失业”的牺牲品,毕竟卢洋肩上的担子不轻松,养家育儿的开支叠加维系有房有车的生活。

上手之后,卢洋对“ChatGPT们”的敌意减退。

卢洋时不时把需求丢给“ChatGPT们”写出测试用例,也习惯了用“ChatGPT们”审查测试代码,但远未达到可以进行代码创意的地步。

至于产品创意,更是扯不上关系。

“程序员为啥叫‘IT民工’?就是撸代码的,去实现需求的,ChatGPT可以提升效率,节省许多琐碎的开放工作,但不能替代程序员,该焦虑的是产品经理。”

这么来看,AI的确很强大,但砸锅的难度不小。

淘汰岗位易,淘汰职业难

尽管如此,职场依然有不同的声音。

资深设计师仝歆告诉锌刻度:“我认为ChatGPT没有取代设计师艺术家一说,因为它本身就是人类的一个发明进步,与其去争辩它会不会驱逐设计师和艺术家,或者讨论AI作品的版权问题,不如接受这个现状,与AI合作创作。”

小时候,仝歆喜欢动画片,沉迷天马行空的想象,爱上了画画,也成为西南某知名艺术大学的美术生,“做一个有趣的人,画有趣的想法”。

毕业之后,仝歆成为一名设计师。

从PPT板式设计起步,到报刊杂志定制插画,又到广告公司设计创意海报,再到文化传媒公司任艺术总监,仝歆起于青萍之末,对行业的理解更为深刻。

“看过一部分AI的绘画和摄影作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也看不出来是AI创作的。”仝歆对“ChatGPT们”的实力颇为赞许。

简而言之,“ChatGPT们”足以胜任创意设计的工作,但难以完全取代设计师,至少有想法的设计师可以高枕无忧,“公司已经接入了AI,效果也可以的,帮助平面设计师、漫画插画师等完成前期工作不成问题。”

仝歆进一步表示,外行以为创意或者绘画是设计的全部,其实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与客户持续沟通、与内容相互辉映更为重要,这是AI无法触及的领域。

从这个角度来看,AI会淘汰设计师的低端岗位,但不会淘汰设计师这个职业。

对此,仝歆深表认同:“人类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审美力也是可以超越人工智能的,最终的作品还是需要看能不能做到与人共情,能不能做到审美的引领。”

与仝歆一样,吴雨鹏也对AI持包容的态度。

已过而立之年的吴雨鹏,入职了一家小有名气的外贸企业,长期从事的是展会策划,因而四处奔波成为其生活的常态。

眼下,AI成为其的最佳搭档。

吴雨鹏告诉锌刻度:“你做策划,ChatGPT能根据历年活动,对比分析每个企业的成功案例,整理出最受欢迎的方案、销量最佳的营销模式,这些东西人工做的话工作量太大而且数据收集太困难。”

事实上,AI可以为策划提供创意,但不能取而代之。

“展会每次要‘搬砖’处理各种物料,还要拍照留影等等。”吴雨鹏戏谑道,“不是开玩笑的,AI不可能去守摊,也不可能去收发名片,最累的活儿指望不上。”

牵手AI,发挥1+1>2的效应

以上可见,AI是一种中性的技术,在不同人眼中褒贬不一,其价值取决于使用者本身。

更为重要的是,与其担忧,不如担当。

室内设计师黄凤鸣表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人情世故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这是AI的盲区。”

黄凤鸣告诉锌刻度,其团队正好有一个实习生,平时是给“老师们”打打下手,完全可以被“ChatGPT们”替代,但人很会来事,为办公室注入一股活力,也有了留下来的可能。

情绪价值,也是一种价值。

“AI正在颠覆设计这一行,短期阵痛在所难免,但长期效益也是存在的。”黄凤鸣认为两者其实可以擦出火花,“未来说不可以出现AI创意师,帮助作家、设计师等创作出别具一格的艺术作品,那就可以发挥1+1>2的效应,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与黄凤鸣一样,周玉婕也认可情绪价值。

知名投行高盛预计AI技术的突破,全球将有3亿个工作岗位被生成式人工智能取代,其中律师等首当其冲。

重庆敬友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周玉婕律师告诉锌刻度:“法律服务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不仅仅是一个专业知识的显现,这个过程中免不了人文关怀,毕竟律师≠法官,不是单纯的AI能解决的。”

周玉婕律师表示,通过二次学习,可以将AI变为得力的助理,处理合同订立、材料摘录等基础工作,而本人则可以将重心放到复杂性、紧要性、策略性的工作上。

总而言之,AI普惠势不可挡,“ChatGPT们”凭借创意在全球不断攻城略地,但“ChatGPT们”可以取代部分岗位,却无法取代部分职业。

毕竟,人相比AI,除了理性还有感性。

(受采访者的要求,王磊、卢洋、仝歆、吴雨鹏、黄凤鸣均为化名)

END

陈邓新

邮箱:cdx@cpcw.com

简介:投资改变生活

重点关注领域:上市公司、新能源

锌刻度

每日一篇科技财经深度调查

人工智能写作何以推动网络文学新变

当我们论及数码技术发展对网络文学的影响,或许首先应该关注的,并非以目前可预见的技术条件是否能真正实现人工智能代替人类写小说,而是数码技术的底层逻辑如何深刻地形塑着今天网络文学作者与读者的想象力,改变着他们对文学与叙事的理解。

网络文学作者使用写作软件辅助创作,已经是很常见的情况。“橙瓜码字”等一些写作软件,除社交功能外,通常还会包含自动排版、灵感随笔、素材库检索等功能,部分软件也会内置比较简单的AI系统,提供诸如随机起名、随机生成微剧情和细节描写等辅助功能。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特别是ChatGPT引爆社交网络,也有不少用户尝试使用AI生成故事。种种新现象不免引起焦虑——文学创作是否将要被机器替代?

以ChatGPT为代表,基于神经网络与深度学习的人工智能并不具备人类意义上的智能,无法生成新概念,没有审美判断力与创造力,其基本工作原理可以理解为“概率接龙”,也即根据用户输入的内容,输出接下来出现概率最高的对象,与输入法的联想输入功能颇为相似。只要尝试一些AI续写、AI故事生成器类的软件,人们便能很快发现,人工智能在写小说这件事上依然显得“愚蠢”。

但机器确实在改变着文学创作,这件事也并非只在今天才开始发生。印刷机的普及使得长篇小说这一文体形式成为可能,文字处理软件的出现极大降低了修改成本,而今天出现的专门服务于网络小说创作的写作软件,则使得几乎所有在文学创作中可以标准化的环节都能交给机器来处理,作者只需聚焦于只有人类才能完成的工作:想象、倾诉与创造。在有AI介入的写作过程中,人的创造力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施展:从零开始的书写;或者在AI所提供的无数种叙事灵感中选出真正具有文学性与叙事潜力的那一种,并实现它。依靠“概率接龙”的算法逻辑,AI有能力随机生成各式各样的叙事片段,从平平无奇到画风清奇,但能够对它们做出优劣判断的是人类,能够为它们赋予文学价值的也只能是人类。

人类早就开始与机器共存共生,学习如何与机器合作、如何利用机器实现自我增强,是每一个当代人都应做的功课,也是整个人类社会必须共同面对的命题。文学创作亦天然包含着技术的维度与视野,技术的发展不断为文学的更新提供着动力。当我们论及数码技术发展对网络文学的影响,或许首先应该关注的,并非以目前可预见的技术条件是否能真正实现人工智能代替人类写小说,而是数码技术的底层逻辑如何深刻地形塑着今天网络文学作者与读者的想象力,改变着他们对文学与叙事的理解。

一个非常有趣的案例是,不少写作软件都内置了提供细节描写这一功能,可以帮助读者完成景物描写、人物服饰描写等。问题的关键在于,为什么这么多作者选择让写作软件帮助自己填充细节描写?为什么描写——特别是景物描写——正在网络文学中变成一根尴尬的鸡肋?很多网文作者仍旧习惯在两段紧张的情节之间插入一段场景描写,平衡一下节奏,但这段场景描写到底是什么却显得无关紧要。还有越来越多的作者直接放弃了景物描写,始终将关注点放在角色的语言、表情、行动上。对于传统读者而言,这样的作品看起来会有点像大纲或者段子集,显得不够生动形象、细腻丰满,不够有画面感。

网络文学中确实就有一类作品叫做“大纲文”,篇幅较短,细节描写很少,人物关系与叙事都保持在极简状态,只尽可能地凸显作为作品核心创意的人设或关键情节。然而恰恰是在这类作品的读者评论中,我们却常常能看到“太有画面感了”“我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等评价。对于部分读者而言太过简单、缺乏细节的大纲文对于另一些读者而言却可以是每个场景都很有画面感的。造成这种差异的关键大概就在于,人们对于“画面感”的理解发生了变化。

对于阅读19世纪现实主义小说的读者而言,要脑补出某个画面,所需要的线索是“复制”式的,作者必须用文字精细复现画面中的诸多细节,比如地毯上的花纹或者餐具上的污渍;但对于现在的读者而言,脑补所需要的线索则是“索引”式的,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有一个数据库,包含大量的图像和场景,这些图像和场景以一些关键词作为标签被整合在一起,一旦读者阅读到某一个关键词,就会索引出相应的图像和场景,构成画面,如果在某一小说的阅读过程中这一索引通路持续顺畅,那么这篇小说就是充满画面感、生动形象的。

进而言之,实际上今天的网络文学创作普遍具有数据库与模组化的创作倾向,这体现出数码媒介环境底层逻辑对网络文学的深刻影响。网络文学的作者常常倾向于将作品拆解为人物设定、世界设定等不同的模块进行创作构思,同样的,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也有能力拆解出作品中的这些模块进行单独评价,而不再将文学作品视作一个浑然连贯的有机统一体。

理解数据库与模组化叙事的最便捷方式,是将网络文学想象成电子游戏。电子游戏是用计算机语言编写的程序,可以实现特定功能的代码被打包封装,存储在数据库中,程序员可以调用这些数据库中的模块,将它们连接起来,形成更大的模块,如此反复,最终做出整个游戏。网络文学也可做如是理解,人物、世界等等元件都被拆分开来,分别编码,而每一个元件又是由作者与读者共享的脑内数据库中预置的材料组合而成。每一个模块都包含它的初始值和算法,所有模块井然有序地组合在一起,我们在脑海中按下开始按钮,所有模块便运行起来,人物与世界碰撞,男孩儿与女孩儿相遇,世界法则乘以人物性格,就运算出万千悲欢传奇。

但所有设定在具体作品中的实现、每一个叙事模块的平滑运转最终依然取决于人,优秀的作者总能凭借出色的文学天赋,寻找出最具典型性与原创性的场景,以发挥出人物设定、世界设定最强的叙事张力与最丰富的叙事潜能,作者赋予人设以灵魂,赋予世界以灵韵。

数据库与模组化叙事并不磨损文学的人格属性,反而可以为文学带来新的能量。比如,当世界设定被拆分为与人物设定并立的叙事元素,世界便不再只是故事发生的舞台和背景板,它具有了与人物同等程度的能动性,开始登台亮相,成为叙事中的主人公。于是,我们便在网络文学中看到浩如烟海、精彩纷呈的种种世界设定,看到无数差异化的时空与平行世界,丰富多样的世界设定构成了网络文学的独特风景。人工智能并不会从人类那里夺走文学,文学依然与每一个灵魂及其所处的时代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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