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的伦理挑战
原标题:人工智能的伦理挑战控制论之父维纳在他的名著《人有人的用处》中曾在谈到自动化技术和智能机器之后,得出了一个危言耸听的结论:“这些机器的趋势是要在所有层面上取代人类,而非只是用机器能源和力量取代人类的能源和力量。很显然,这种新的取代将对我们的生活产生深远影响。”维纳的这句谶语,在今天未必成为现实,但已经成为诸多文学和影视作品中的题材。《银翼杀手》《机械公敌》《西部世界》等电影以人工智能反抗和超越人类为题材,机器人向乞讨的人类施舍的画作登上《纽约客》杂志2017年10月23日的封面……人们越来越倾向于讨论人工智能究竟在何时会形成属于自己的意识,并超越人类,让人类沦为它们的奴仆。
一
维纳的激进言辞和今天普通人对人工智能的担心有夸张的成分,但人工智能技术的飞速发展的确给未来带来了一系列挑战。其中,人工智能发展最大的问题,不是技术上的瓶颈,而是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关系问题,这催生了人工智能的伦理学和跨人类主义的伦理学问题。准确来说,这种伦理学已经与传统的伦理学旨趣发生了较大的偏移,其原因在于,人工智能的伦理学讨论的不再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与自然界的既定事实(如动物,生态)之间的关系,而是人类与自己所发明的一种产品构成的关联,由于这种特殊的产品――根据未来学家库兹威尔在《奇点临近》中的说法――一旦超过了某个奇点,就存在彻底压倒人类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伦理是否还能约束人类与这个超越奇点的存在之间的关系?
实际上,对人工智能与人类之间伦理关系的研究,不能脱离对人工智能技术本身的讨论。在人工智能领域,从一开始,准确来说是依从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路径来进行的。
首先,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的路径,1956年,在达特茅斯学院召开了一次特殊的研讨会,会议的组织者约翰・麦卡锡为这次会议起了一个特殊的名字:人工智能(简称AI)夏季研讨会。这是第一次在学术范围内使用“人工智能”的名称,而参与达特茅斯会议的麦卡锡和明斯基等人直接将这个名词作为一个新的研究方向的名称。实际上,麦卡锡和明斯基思考的是,如何将我们人类的各种感觉,包括视觉、听觉、触觉,甚至大脑的思考都变成称作“信息论之父”的香农意义上的信息,并加以控制和应用。这一阶段上的人工智能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对人类行为的模拟,其理论基础来自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的设想,即将人类的各种感觉可以转化为量化的信息数据,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将人类的各种感觉经验和思维经验看成是一个复杂的形式符号系统,如果具有强大的信息采集能力和数据分析能力,就能完整地模拟出人类的感觉和思维。这也是为什么明斯基信心十足地宣称:“人的脑子不过是肉做的电脑。”麦卡锡和明斯基不仅成功地模拟出视觉和听觉经验,后来的特里・谢伊诺斯基和杰弗里・辛顿也根据对认知科学和脑科学的最新进展,发明了一个“NETtalk”的程序,模拟了类似于人的“神经元”的网络,让该网络可以像人的大脑一样进行学习,并能够做出简单的思考。
然而,在这个阶段中,所谓的人工智能在更大程度上都是在模拟人的感觉和思维,让一种更像人的思维机器能够诞生。著名的图灵测试,也是在是否能够像人一样思考的标准上进行的。图灵测试的原理很简单,让测试一方和被测试一方彼此分开,只用简单的对话来让处在测试一方的人判断,被测试方是人还是机器,如果有30%的人无法判断对方是人还是机器时,则代表通过了图灵测试。所以,图灵测试的目的,仍然在检验人工智能是否更像人类。但是,问题在于,机器思维在作出自己的判断时,是否需要人的思维这个中介?也就是说,机器是否需要先绕一个弯路,即将自己的思维装扮得像一个人类,再去作出判断?显然,对于人工智能来说,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如果人工智能是用来解决某些实际问题,它们根本不需要让自己经过人类思维这个中介,再去思考和解决问题。人类的思维具有一定的定势和短板,强制性地模拟人类大脑思维的方式,并不是人工智能发展的良好选择。
二
所以,人工智能的发展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即智能增强(简称IA)上。如果模拟真实的人的大脑和思维的方向不再重要,那么,人工智能是否能发展出一种纯粹机器的学习和思维方式?倘若机器能够思维,是否能以机器本身的方式来进行。这就出现了机器学习的概念。机器学习的概念,实际上已经成为发展出属于机器本身的学习方式,通过海量的信息和数据收集,让机器从这些信息中提出自己的抽象观念,例如,在给机器浏览了上万张猫的图片之后,让机器从这些图片信息中自己提炼出关于猫的概念。这个时候,很难说机器自己抽象出来的猫的概念,与人类自己理解的猫的概念之间是否存在着差别。不过,最关键的是,一旦机器提炼出属于自己的概念和观念之后,这些抽象的概念和观念将会成为机器自身的思考方式的基础,这些机器自己抽象出来的概念就会形成一种不依赖于人的思考模式网络。当我们讨论打败李世石的阿尔法狗时,我们已经看到了这种机器式思维的凌厉之处,这种机器学习的思维已经让通常意义上的围棋定势丧失了威力,从而让习惯于人类思维的棋手瞬间崩溃。一个不再像人一样思维的机器,或许对于人类来说,会带来更大的恐慌。毕竟,模拟人类大脑和思维的人工智能,尚具有一定的可控性,但基于机器思维的人工智能,我们显然不能作出上述简单的结论,因为,根据与人工智能对弈之后的棋手来说,甚至在多次复盘之后,他们仍然无法理解像阿尔法狗这样的人工智能如何走出下一步棋。
不过,说智能增强技术是对人类的取代,似乎也言之尚早,至少第一个提出“智能增强”的工程师恩格尔巴特并不这么认为。对于恩格尔巴特来说,麦卡锡和明斯基的方向旨在建立机器和人类的同质性,这种同质性思维模式的建立,反而与人类处于一种竞争关系之中,这就像《西部世界》中那些总是将自己当成人类的机器人一样,他们谋求与人类平起平坐的关系。智能增强技术的目的则完全不是这样,它更关心的是人与智能机器之间的互补性,如何利用智能机器来弥补人类思维上的不足。比如自动驾驶技术就是一种典型的智能增强技术,自动驾驶技术的实现,不仅是在汽车上安装了自动驾驶的程序,更关键地还需要采集大量的地图地貌信息,还需要自动驾驶的程序能够在影像资料上判断一些移动的偶然性因素,如突然穿过马路的人。自动驾驶技术能够取代容易疲劳和分心的驾驶员,让人类从繁重的驾驶任务中解放出来。同样,在分拣快递、在汽车工厂里自动组装的机器人也属于智能增强类性质的智能,它们不关心如何更像人类,而是关心如何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三
这样,由于智能增强技术带来了两种平面,一方面是人类思维的平面,另一方面是机器的平面,所以,两个平面之间也需要一个接口技术。接口技术让人与智能机器的沟通成为可能。当接口技术的主要开创者费尔森斯丁来到伯克利大学时,距离恩格尔巴特在那里讨论智能增强技术已经有10年之久。费尔森斯丁用犹太神话中的一个形象――土傀儡――来形容今天的接口技术下人与智能机器的关系,与其说今天的人工智能在奇点临近时,旨在超越和取代人类,不如说今天的人工智能技术越来越倾向于以人类为中心的傀儡学,在这种观念的指引下,今天的人工智能的发展目标并不是产生一种独立的意识,而是如何形成与人类交流的接口技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从费尔森斯丁的傀儡学角度来重新理解人工智能与人的关系的伦理学,也就是说,人类与智能机器的关系,既不是纯粹的利用关系,因为人工智能已经不再是机器或软件,也不是对人的取代,成为人类的主人,而是一种共生性的伙伴关系。当苹果公司开发与人类交流的智能软件Siri时,乔布斯就提出Siri是人类与机器合作的一个最朴实、最优雅的模型。以后,我们或许会看到,当一些国家逐渐陷入老龄化社会之后,无论是一线的生产,还是对这些因衰老而无法行动的老人的照料,或许都会面对这样的人与智能机器的接口技术问题,这是一种人与人工智能之间的新伦理学,他们将构成一种跨人类主义,或许,我们在这种景象中看到的不一定是伦理的灾难,而是一种新的希望。
(作者:蓝江,系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我们该如何应对人工智能带来的伦理挑战
返回基金会动态列表>我们该如何应对人工智能带来的伦理挑战?作为第四次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推动力量,人工智能技术正以一种迅猛发展的态势,推动社会生产力水平的整体跃升。然而,人工智能在为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带来重大发展机遇的同时,也会带来一系列伦理风险和挑战。
人工智能的广泛应用对人类社会的不同领域的伦理存在有什么影响?
我们应该制定什么政策来前瞻性地应对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伦理挑战?
2022年4月25日,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人工智能时代的伦理:关系视角的审视》报告发布会线上举办,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秘书长俞建拖介绍报告主要内容,多名相关专家学者以报告为基础,围绕上述议题展开深入探讨。
人工智能的伦理影响
《人工智能时代的伦理:关系视角的审视》(下称“报告”)从关系论视角出发,对人类智能、社会与伦理进行概述,解读关系论下人工智能伦理讨论框架,同时从市场经济、家庭、一般社会、国家和社会、国际关系、人与自然六方面分析人工智能的伦理影响,并在此基础上提出面向未来人工智能伦理发展的建议。
报告指出,人工智能在经济社会生活中的全面渗入有助于促进个人和组织的赋能,促进弱势群体的社会参与,扩展人的机会空间和自由,促进经济的繁荣,减少绝对贫困和剥夺,这些可以视为伦理增益。但是,人工智能的使用可能也会带来一系列伦理风险和挑战,包括失控风险、恶意使用、适应性风险、认知风险等,这些风险在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表现。
市场经济方面,人工智能在改善劳工工作环境、维护人的尊严、促进人力资本积累和经济繁荣等方面有积极作用,但同时也存在垄断、过度榨取消费者剩余、劳动力替代、阶层分化和固化等问题,并有可能深刻影响市场经济中的雇佣关系、竞争关系、合作模式、所有关系(所有权)以及相关的伦理规范。
家庭关系方面,人工智能的积极成果是使得一些家庭成员得以被解放,从而可以从事对家庭福祉更有益的事,但功能的疏解可能会使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更加疏远、联系更松散。
随着社会需求的多样化,可能会出现人工智能扮演家庭成员角色的需求,如人工智能儿童、人工智能伴侣、人工智能长辈等,当人工智能开始介入家庭内部人际关系,原来用来规范人类家庭成员的伦理很难再直接适用,而且关系身份的传递也可能导致认知上的混乱。
社会伦理关系方面,一方面,人工智能广泛使用,可能会根本上重塑组织性互动,比如学校作为最重要的伦理再生产组织的教学理念、教学内容、教学方式也有可能发生重要变化。
而在一般非组织性的社会活动中,人工智能的应用以及数据信息环境的改变,社会可能更难在什么是真相和真实知识上达成共识,人们更容易陷入“信息茧房”,机器决策可能会产生“无用阶级”,“大数据+人工智能”对个人隐私侵犯也可能会逼迫人们采取面具化生存策略。
国家和社会层面,人工智能可以被广泛用于公共管理以及公共服务供给,使国家治理变得更加具有公平公正、民主参与、透明、负责任以及高效,促进国家的善治。
但是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以及虚拟生活方式的普遍流行,国家认同可能会被削弱,机器人税和普遍基本收入会被越来越多的考虑,但是也引发政府规模和权力的扩大,以及随之而来的政府与社会关系的调整,譬如公民对政府的高度依赖、政府社会监控的强化以及个人自由空间的压缩等。
来源:央视网
国际关系层面,人工智能正在成为大国竞争的胜负手和重要领域。从全球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需求看,人工智能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但是地缘政治竞争的加剧可能会制约其潜能的发挥。人工智能在发达国家的开发和应用,也可能导致全球价值链发展趋势被重置,导致发展中国家被边缘化以及对发达国家的依附。
人工智能在军事领域的应用,包括智能武器的开发与部署、智能军事决策系统、非常规智能战争等,可能会引发军事战略的根本性变革,给国际秩序带来巨大的不确定性。
人与自然关系方面,人工智能的发展对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和减少攫取、减少对环境的破坏、更好地顺应和应对自然界挑战具有重要的意义。但是人工智能的发展也可能助长人类创造的雄心,特别是人工智能在生物改造领域的应用,对既有生态体系的影响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真知灼见:如何应对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伦理挑战?
来源:央视网
报告发布会上,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何怀宏指出人工智能是一种区别于传统人造物的机器,其能力对人类而言还有很多未被发掘的部分,我们应该进一步思考人和人工智能这一特殊关系,思考如何促进人工智能发展、人工智能如何给人类赋能、如何深入具体地将人工智能运用到各个领域、以及人工智能的运用会带来哪些新的问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科技哲学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科学技术和社会研究中心主任段伟文探讨了人工智能伦理治理的主体问题。他指出,当前实践人工智能领域的伦理规范主要是以科技公司为主体,政府也应积极的参与到该领域的伦理治理中,扮演积极的角色,更加灵活地进行适应性治理。
暨南大学教授、海国图智研究院院长陈定定认为当前社会的主要问题是伦理规范泛滥和冲突,应该建立一个通用的、全面的人工智能伦理规范。
武汉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卓尔智联研究院执行院长蔡恒进指出,未来三五年内人工智能会有重大突破,元宇宙和Web3.0可以看作是人工智能的重要进展。在Web3.0时代,个体、企业、国家将会成为机器节点并融合为超级智能,这有可能会对社会伦理关系产生影响。
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北京大学法律人工智能研究中心副主任江溯指出,随着智能性技术广泛使用,社会可能会慢慢变成“全景敞视监狱”,个人的自由空间可能会被压缩。我们应该在法律领域探讨相关问题,研判人工智能应用的法律限度并加以约束。
正确面对科技发展带来的伦理挑战
【新闻随笔】
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引发社会广泛关注。从总体要求和伦理原则来看,它深刻体现了生命至上和人民至上理念。从具体实施方案的可操作性来看,它系统论述了全面提升科技伦理治理能力和完善科技伦理治理体系的具体措施,绘制了为健全科技伦理治理体系提供制度保障的路线图,为我国抓住第四次技术革命的发展机遇,系统防控科技研发与推广应用过程中的潜在风险,引领高质量发展和加快数字化转型提供了价值导向。
从人类文明的演进史来看,科学技术总是沿着反自然选择的方向发展,它们不仅不断赋予人类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力量,而且不断提高人类救助弱者的能力,与此同时,也在不同程度地改变人类的生存方式、生产方式乃至认知方式。在这个历史进程中,当科学技术的发展凭借自身的力量,逐渐渗透到人类的一切活动中,并建构了自己的优势体系,成为人类生存的底色或重新塑造人类生活的环境时,它们就会反过来主导人的思维方式和思想观念,成为评判其他人类活动的新视域,从而导致人类价值观的深刻变化。这就要求我们重新反思自己、重新概念化人与技术的关系,需要对科技研发与产业发展进行适当的伦理约束,乃至法律法规的管控。
第四次技术革命的深化发展,已经使我们生活在与各种智能设备交互作用的新的历史阶段。然而,当这些高新科技越来越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组成部分时,我们的生活乃至文化就开始从依赖于自然物的这一端发展到依赖于智能人工物的另一端,从而形成了人为制造的文化氛围和人工世界。在这种背景下,人为造就的文化暗示和价值诱导,不仅能够改变我们对生活世界的理解,而且也深刻地改变了我们对待技术的态度。
从哲学的视域来看,一方面,当基因编辑、脑机接口、神经工程以及人工智能等技术的不断发展,将人类利用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从过去只是改造外部自然(自然界)拓展到今天能够改造人的内部自然(身体与思想)时,就不可避免地带来了关于人的身体技术化和精神技术化的问题;另一方面,当由这些技术组成的硬技术群与各类算法组成的软技术群的汇聚融合,为相关利益方布局与推进新的产业体系提供现实可能时,我们就会迎来一个由全要素仿真和虚实互动融合并能提供沉浸式感知体验的数字世界,所谓的“元宇宙”就是如此。这样的数字世界既是一个感知“投喂”的理想世界,也是一个游戏化的享乐世界,当我们沉迷于获得沉浸式感知体验时,我们就有可能潜移默化地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
就人的身体技术化而言,《孝经·开宗明义》中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视为行孝之始。但是,当人类有能力对身体进行技术改造或设计时,我们是否应该恪守这种传统道德律令,就成为生物保护主义者和超人类主义者激烈争论的话题。这些争论的实质在于,人类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允许人的生命从生物演化和文化塑造发展到技术设计阶段,比如,人在出生前接受基因编辑,在出生后进行身体上的审美整形等。生物保护主义者倡导建立《保护人类物种公约》来禁止对人类物种进行人为改变;超人类主义则主张运用技术克服人类的生物缺陷和拓展人的能力,乃至追求永生。身体技术化带来了我们对人的自然权利、公平、公正等问题的重新理解。
就人的精神技术化而言,精神的有形技术化是指通过情绪类药物或技术获得精神慰藉;精神的无形技术化是指通过智能设备、智能环境感知精神愉悦、获得精神满足。精神的无形技术化比有形技术化带来的问题更具有潜在性和隐匿性。我们在设计和创造智能设备和环境时,需要学会在智能人工物的秩序中健康生活。我们对人类应该在多大程度上接受人工情感问题的反思,会对社交、护理等机器人的研发与推广提出新的伦理要求,对人的专注力和感知力是否应该被商品化的探讨,会对“元宇宙”等人工世界的产业化发展提出伦理约束。
科技发展,伦理先行。当代科技发展所带来的伦理挑战,不仅像全球气候变暖所带来的问题一样,是关乎人类文明未来的大问题,而且使得“什么是人”“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及“应该塑造什么样的人类文明”等深奥哲学问题,转化为当代科技如何确保人类文明健康发展的实践问题。当以人为本的科技伦理治理理念成为人们看待问题的“透视镜”时,我们的生存环境就从“技术环境”转向“人文环境”。虽然这一过程依然任重道远,但这种努力必将被证明对未来人类文明具有深远意义。
(作者:成素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
ChatGPT探索系列之五:讨论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及ChatGPT的责任
文章目录前言一、安全二、隐私和道德三、我们应该做什么总结前言ChatGPT发展到目前,其实网上已经有大量资料了,博主做个收口,会出一个ChatGPT探索系列的文章,帮助大家深入了解ChatGPT的。整个系列文章会按照一下目标来完成:
理解ChatGPT的背景和应用领域;学习GPT模型系列的发展历程和原理;探究ChatGPT的训练、优化和应用方法;分析ChatGPT在各领域的实际案例;讨论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及ChatGPT的责任;思考ChatGPT的未来发展趋势和挑战。本次ChatGPT探索系列之一的主题是讨论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及ChatGPT的责任。众所周知,ChatGPT虽然暂时无法拥有自我意识或情感,但它可以通过不断学习来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性能。与此同时,ChatGPT也面临着一系列伦理和社会问题,例如如何保护用户的隐私和安全、如何避免歧视和偏见、如何确保其回答准确和合适等等。因此,讨论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及ChatGPT的责任是至关重要的。
人类最伟大的两个驱动力,贪婪和好奇心,将推动人工智能的发展。我们唯一的希望是我们可以控制它。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深入讨论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及ChatGPT的责任,一起分析ChatGPT在安全、隐私和道德方面的影响。
如果对ChatGPT相关资料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直接访问开源资料库:ChatGPT_Project
一、安全在2023年3月16日接受美国广播公司新闻采访时,OpenAI联合创始人Altman被问及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最坏结果时,他提到了一系列潜在的问题,其中包括对大规模虚假信息的担忧。ChatGPT-3的一些功能展示了生成令人信服但虚假的信息的能力,这使得人们更加关注这一问题。此外,机器学习算法的准确代码生成能力也可能被滥用,用于调试和改进恶意软件,从而对计算机系统造成威胁。这些问题已经引起了研究人员的广泛关注和讨论。
对于AI技术而言,安全问题是一条双重道路,它可以被恶意行为者用来攻击受害者,同时它自身的安全性也容易被滥用。ChatGPT作为一种先进的AI技术,已经经历过至少一次违规行为。在2023年3月20日开始的一周内,OpenAI曾下线系统并修复用户信息暴露的漏洞,但后来发现其修复程序本身存在漏洞,并且ChatGPTAPI容易被绕过。因此,如何保障AI技术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已成为一个重要的课题。我们需要采取更多措施来确保AI技术的安全性和负责任性,并推动AI技术的可持续和良性发展。
二、隐私和道德隐私问题是人工智能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道德或不道德的技术实施可能会推动隐私滥用的程度,这已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IBM首席隐私与信任官兼AI伦理委员会主席克里斯蒂娜·蒙哥马利在接受SecurityWeek采访时表示:“这项技术的发展速度显然快于社会围绕它建立合理护栏的能力,而且其他科技公司如何保护与其系统交互的数据隐私仍然不够透明。”
蒙哥马利强调了政府和行业的重要性,他们必须共同解决人工智能带来的挑战。政府需要加强监管,制定更为严格的AI应用控制和监管规定,而行业必须更加重视道德使用原则,特别是在消费者环境中。IBM已经为AI的开发和使用制定了道德原则,包括将责任和道德放在首位。蒙哥马利指出,其他私营企业也应该加强这方面的努力,通过参与工作来增强人们对这项技术的信任。
然而,缺乏监管可能导致隐私侵犯行为的继续存在。一些大型科技公司收集大量数据的原因是为了获得培训数据,用于创建像GPT4这样的工具。这样的做法已经引起了人们对隐私风险的担忧。尽管存在一些适当的保护措施,但ChatGPT仍然存在一些缺点。因此,适当的监督变得更加重要,尤其是在消费者环境中。
消除偏见和提高培训质量也是重要的挑战之一。AI开发人员必须通过多样化、高质量的数据集和减少偏见的方法来改进培训过程。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因为它涉及到许多已经存在的、也许是无意识的偏见,需要开发人员在不断地努力中解决。
三、我们应该做什么生命未来研究所在2023年3月29日发布了一封公开信,呼吁所有AI实验室立即暂停至少6个月的时间来训练比GPT-4更强大的AI系统。这封信引用了AsilomarAI原则,这是一个公认的AI治理原则清单,其中包括了需要关注和规划先进AI带来的深刻变化的条款。尽管这封信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反响,但在安全行业内部对此的反应却不尽相同。我在当时也写了一篇分析文章:预测“叫停GPT-4后续AI大模型”后续:这是一个囚徒困境
有些人认为这封信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因为这些模型的发展受到金钱和时间的限制。他们主张应该让企业做好安全可靠地使用这些模型的准备,而不是试图阻止它们的发展。但也有人支持暂停人工智能的发展,不仅是出于商业和隐私方面的考虑,还有出于安全和完整性的考虑。他们认为在了解如何评估数据隐私、模型完整性和对抗性数据的影响之前,人工智能的持续发展可能会导致未预期的社会、技术和网络后果。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阻止人工智能的持续发展。人工智能已经成为了人类最伟大的两个驱动力之一,贪婪和好奇心的体现。我们的唯一希望是通过控制人工智能的使用和开发来最大程度地发挥它的潜力。尽管精灵已经从瓶子里出来,但我们可以努力让它为人类的利益所用,而不是为我们的伤害和损失服务。
总结本文是ChatGPT探索系列之一,主题是讨论人工智能伦理问题及ChatGPT的责任。文章探讨了ChatGPT在安全、隐私和道德方面的影响,并指出了人工智能领域所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隐私问题。为了应对这些问题,需要采取更多措施来确保AI技术的安全性和负责任性,并推动AI技术的可持续和良性发展。文章还呼吁政府和行业加强监管和道德使用原则的制定,以确保人工智能的良性发展。
最后,文章强调了控制人工智能的使用和开发来最大程度地发挥其潜力的重要性。尽管精灵已经从瓶子里出来,但我们可以努力让它为人类的利益所用,而不是为我们的伤害和损失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