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淑品:人工智能背景下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再审视
人工智能是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正深刻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学习方式。人工智能可以为人类创造物质财富,避免繁重体力劳动、增进社会福利、提高生活水平,但同时,人工智能的发展也带来一部分人过于依赖人工智能、好逸恶劳、疏于劳动等负面效应,当前出现的“无人工厂”“无人超市”也导致一部分人对就业的担忧。在党中央、国务院要求提高劳动教育专业化水平的大背景下,如何正确理解人工智能发展下劳动价值论以及劳动与幸福的关系,是新时代倡导劳动创造精神、积极奋斗的有益保障。
一、人工智能背景下劳动创造价值的结论改变了吗?
21世纪以来,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进一步推进,极大地激发了个体生产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人们也积极研发新技术、新能源,科学技术被日益运用到各个生产领域,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科学技术日益成为重要的生产要素,由最初的加速度,发展到乘积速度、n次方速度。科学技术的应用使经济总量快速增长,研发、创新、管理等日益成为重要的生产环节,出现了研发劳动、管理劳动等新的劳动形态,而人工智能技术无疑在这一轮科技革命中起了引领作用。2018年10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人工智能发展现状和趋势举行第九次集体学习,习近平在主持学习时强调,人工智能是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量,是引领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具有溢出带动性很强的“头雁”效应。在人工智能如火如荼发展的同时,一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开始质疑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科学性,他们认为一些非劳动性要素如土地、资本、劳动、机器等也可以参与价值创造,“要素价值论”又重新粉墨登场,这实际上是一些资产阶级学者所标榜的“效用”价值理论。他们的意图是明确的,试图通过否定马克思劳动价值论,来瓦解马克思主义的剩余价值论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大厦。面对这一挑战,当前我们应解决当代中国人工智能发展背景下劳动价值论来自实践的有关理论问题:一是人工智能背景下劳动是否创造价值,如何创造价值;二是人工智能背景下劳动如何创造幸福。
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在马克思整个理论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自不待言,对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的否定则意味着对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根基的否定。那么,人工智能能不能完全代替人类劳动,人类劳动会不会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变得可有可无、无足轻重?这实际上关涉两个核心问题的解决:一是“人的本质是什么”。对于人的本质理解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大家现在已经普遍接受马克思的观点,“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说明了人的社会性,人不能脱离社会而单独存在,也说明了人不能离开劳动而存在。二是“什么是人工智能”。对于这个问题,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说明。
首先,我们要意识到,人工智能作为信息时代科学技术创新的结果,只不过是新兴信息技术的一部分。虽然部分人工智能正在逐步替代部分体力劳动或者简单劳动,如各种扫地机器人或者洗碗机器人,但它们依然是生产力的一部分,是包含高科技含量的生产力范畴。马克思指出:“劳动过程的简单要素是:有目的的活动或劳动本身,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学术界把马克思关于劳动者、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这一论述后来概括为生产力的“三要素”,这是生产力的实体性要素(硬件构成),即它们是一切时代的生产力所共有的基本要素。除此以外,还有科学技术、科学管理、劳动的热情和积极性,被称为生产力的非实体性要素(软件构成),人工智能作为一种科学技术,也是生产力的软件构成。可以说,人工智能相对于传统常规劳动,其劳动系统更为复杂,需要多方的协作,因而,人工智能对生产力发展的巨大作用,不仅表现在它对生产力三要素的渗透性影响,而且还表现在它促进生产力结构的优化和系统功能的发挥上,是优化产业结构的根本动力。生产力实体性要素和非实体性诸要素只有有机结合成为一个整体系统,才能成为现实的生产力,只有在最佳的结构状态下,才能发挥出最佳的系统功能。系统科学、管理科学和计算机技术等的发展,都在现代化的管理中发挥巨大的作用,极大地优化了生产过程,大大地提高了劳动生产力。因而,人工智能的出现不是对人类的劳动主宰地位的挑战,而是对人类劳动的超越和解放。“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的社会”。人工智能作为渗透性的科学技术因素渗透到劳动资料,会引起劳动资料的智能化改造和增强,产生愈来愈高级的、影响生产状况的智能化劳动资料。智能化因素渗透在生产力各要素中并带来人际关系的变化,使劳动创造价值的过程呈现出新的特点,但是这并没有改变劳动创造价值,人工智能代替人的劳动是人的本质展开过程,是人的劳动延展形式,并没有改变劳动价值论。
人工智能是能渗透于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和劳动者并引起这些生产力基本要素发生深刻智能化增强的科学技术要素。就劳动资料的智能化增强而言,人工智能的渗透和应用使得劳动资料产生根本性的智能化改造和增强;就劳动对象的智能化增强而言,人工智能的渗透和应用使得具体劳动过程中被进行深度加工的劳动对象在品质方面部分得以智能化增强,如智能手机、无人驾驶汽车等产品的形成,就需要被组装的智能化元器件;就劳动者的智能化增强而言,人工智能的渗透和应用使得生产力中最活跃的要素也就是劳动者,在原初的人类智能基础上,借助于客体主体化了的人工智能因素而获得能增强自身劳动技能的智能工具和智能化思维。虽然人工智能设备试图去模拟人脑智慧的功能,给生产资料注入智慧元素,但归根结底是人类智能的开发结果,还是劳动工具的物质要素,与真正的人脑还有一定的距离,它没有人类的自我意识能力。无论是体力劳动者还是脑力劳动者,身上都蕴含着人工智能所无法匹敌的人类智能,并且劳动者懂得在生产劳动中把他的种属能力充分发挥出来。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曾这样写道:“蜘蛛的活动与织工的活动相似,蜜蜂建筑蜂房的本领使人间的许多建筑师感到惭愧。但是,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的地方,是他在用蜂蜡建筑蜂房以前,已经在自己的头脑中把它建成了。”由此可见,即便是最蹩脚的建筑师、最普通的直接劳动者个体也有难以穷尽的人类智慧。不能因为人工智能背景下一部分劳动者得到了智能化增强,就低估另一部分人的聪明和智慧。
其次,科技、知识、信息等新的生产要素并不能直接创造价值,但是这些要素可以物化到劳动者身上创造价值。人工智能并不能脱离人工劳动而单独存在。表面上看,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出现了许多工人机器人,机器人代替人类劳动生产价值,看似人类不需要劳动就能创造价值,实则不然,人工智能并不创造价值,在无人工厂、机器人的背后,还是人类工程师进行编程,调试AI模型,进行劳动。人工智能只不过是渗透到具体生产过程并与生产力基本要素相结合而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渗透性要素。因而,人工智能的出现不会使劳动阶级成为多余阶级,也不能自发消解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制度。人工智能被人类创造的目的就是要替代人类完成某些人类自己无法完成的事情,或者是为了减轻人的劳动负担,抑或是为了提高劳动的效率,因而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劳动者等生产力基本要素将随着人工智能的崛起实现智能化增强,减小了劳动强度,却提高了劳动效率。在不久的将来,生产力要素的智能化增强必将成为具有新奠基性地位的技术基础,这是人工智能崛起下当代生产力发生新变化的首要表现。尽管人工智能的作用很大,但目前还只是端倪初现,只是引起部分生产部门的变革,但因其作为新生事物具备新的物质结构和功能,适应已经变化了的经济环境和条件,终究具有合乎社会生产力前进上升运动与发展方向的强大生命力。如果说19世纪的资本主义大工业“必须掌握它特有的生产资料,即机器本身,以便用机器来生产机器”,那么21世纪的经济发展则必须掌握与智能化时代相适应的智能化生产资料。
综上,人工智能代替人类所进行的机械、呆板、繁重、重复、枯燥的劳动实质大大提高了人类的创造能力,这个过程充分调动了人类劳动能力。人类劳动的意志和动机被智能工具系统承载,并通过智能工具系统进行延展。人工智能表面上好像是“脱离”人的“独立”的劳动主体,但实质上,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是不可能代替具有独立性、目的性和意志性的自然人的,因为人工智能的活动是通过人预先的程序设计来实现对人工智能的控制的,所以人工智能下的“劳动”并没有改变人类劳动的本质,只不过是人类劳动力的进一步延展。比如,我们可以通过佩戴扩音器提高我们的声音,通过挖掘机代替铁锹来提高挖掘能力,这是人类劳动能力通过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技术系统拓展至人的身体之外的过程,是人的复杂劳动成果的集中应用和体现。在商品经济中,人工智能本质仍然是人类的活动对象化、劳动的外化,是工人制造的一种新的劳动产品。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人工智能背景下劳动创造价值的观点仍然没有改变。所谓人工智能完全代替人类劳动的观点,这种观点不仅是错误的,也是别有用心的。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是对古典政治经济学传统价值论的超越与发展,是马克思的“两大发现”的理论基础,具有强大的解释力,“人类的劳动是创造价值的唯一源泉”这个观点是没有变的,人工智能本身是不创造价值的,它只是人的本质的进一步延展。
二、人工智能背景下不同社会制度在劳动创造价值、劳动创造幸福上的不同结果
(一)人工智能不能自发消解资本主义崩溃,反而加速资本主义崩溃
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因为资本家信奉资本逻辑,把追逐资本、追逐利润当作最高的价值追求,因而把劳动的消极折磨和奴役性发挥到极致,造成了劳动与幸福的分离。马克思指出:“劳动为富人生产了奇迹般的东西,但是为工人生产了赤贫。劳动生产了宫殿,但是给工人生产了棚舍。劳动生产了美,但是使工人变成畸形。”列宁在《资本主义社会的贫困化》中也有相关的论述,“资本主义社会的财富以难于置信的速度增长着,与此同时工人群众却日益贫困化”。这是因为,“工人在财富迅速增长的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比重愈来愈小,因为百万富翁的财富增加得愈来愈快了”。这种现象就是劳动在资本主义国家被异化的结果,人工智能技术越发展,工人的感受越明显。“劳动具有二重性,一方面它积极地确证人的类本质,另一方面它又消极地具有折磨性和奴役性。人类社会的发展本质上就是在劳动二重性的矛盾运动中得以进步的。”
因而,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一再抵制与质疑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在于马克思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对工人的劳动进行无偿占有的事实,揭示了劳动的剥削性和奴役性。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不是作为人,而是作为工人才得以存在”,因为劳动者是在资本家的强迫下劳动,并不是心甘情愿地劳动,劳动者生产的产品越多,资本家赚取的利润越大,工人获得的工资反而越低,不但疏离幸福、陷入贫困,而且生活痛苦。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一再否定劳动价值论,实际上是为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辩护,为美化资本主义制度提供借口。
有人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能够克服消极劳动、奴役劳动,这样就能解救资本主义。事实并非如此,人工智能的发展是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标志,在资本主义社会本质上只是生产资料的发展,与历史上蒸汽机、内燃机的发展其实并无本质区别。人工智能实质上是资本逻辑蔓延的必然结果,其发展带来的直接影响是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从而提高资本有机构成;智能技术越发展,平均利润率越减少。这样工人的劳动岗位减少,但这并不会使得奴役劳动消失,只是让直接的显性的剥削减少——甚至使得被奴役的劳动也成为一种奢求——也许在现代社会失去劳动机会的人可以依靠救济维生,但失去劳动的人本身就是异化的人,是不完整的人。劳动的消极与否、被奴役与否,并不是由劳动的辛苦程度决定,而是由劳动成果是否为资本家窃取所决定的。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竞争不过人工智能的人已失去发展自身的机会,将彻底沦为维持物种延续的生育工具。发达的人工智能在资本主义社会只会加速贫富分化,使更多剥削者沦为被剥削者,使曾经依靠出卖劳动力维持生活的被剥削者更沦为彻底的工具、彻底的物,再不能为自己争得一丝有尊严的生活。例如,“黑人就是黑人。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他才成为奴隶。纺纱机是纺棉花的机器。只有在一定的关系下,它才成为资本”。这说明,黑人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会存在不同的命运。因为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不把人当作人,而是当作物,那么,人工智能在资本主义社会也必然会大肆使用,这样必然会导致资本有机构成提高,资本家利用人工智能来大力生产他们的产品,工人可能被机器淘汰或者边缘化。因为工人受体能的限制,不能无休止地劳动。一面是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疯狂地生产,一面是工人被淘汰出局。最终必然导致生产的产品越来越多,而工人工资减少,无法消费,从而造成百分之百的消费枯竭,另一边是百分之百的生产过剩。因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人工智能的发展虽然有助于提高劳动生产率,减少奴役劳动,但是越来越多的生产工人却被智能化生产排挤出生产过程,大多数小资本家因为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所获得的剩余价值减少,而真正的资本家最终会因为率先使用新技术获得超额剩余价值,资本主义社会人工智能的发展必然会导致大企业兼并小企业,最终富者愈富、穷者愈穷。因此,资本主义社会人工智能的发展不仅不能克服资本主义自身的制度性缺陷,促使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反而会加速资本主义崩溃。因为资本家奉行资本逻辑,必然会为了利润千方百计地使用新技术,增加相对剩余价值,这是他们的本性,因而他们必然又会拼命使用人工智能,这就是卢森堡说的资本无法逃脱的一个怪圈。因而,人工智能的使用一定程度上能解救过度劳动却不等同于解救资本主义本身。
(二)社会主义制度能够保证人工智能的合理使用
首先,从人工智能本身来看,人工智能的发展是我们最大限度地激发科学技术潜能,也是科学发展的结果。作为一种进步的、革命的力量,科学从一开始就应该得到人们的重视,对科学的发现我们不能视为洪水猛兽,而是要感到衷心喜悦。马克思就是如此。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一文中指出:“在马克思看来,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任何一门理论科学中的每一个新发现——它的实际应用也许还根本无法预见——都使马克思感到衷心喜悦,而当他看到那种对工业、对一般历史发展立即产生革命性影响的发现的时候,他的喜悦就非同寻常了。”因而,对于代表着先进科学技术的人工智能,毫无疑问,我们的态度应该是积极的、乐观的。但是,到底如何使用人工智能?如何使人工智能与劳动关系和谐发展?社会主义制度能不能保障人工智能的合理使用?这些是我们应该思考的理论和实践问题。
作为科学技术的创造者和发明者的人,既是科技成果的享用者的主体,同时又是科技负面效应的受害者的客体。但无论如何,人工智能的发展不能以对大多数人的本性的摧残和对人的自由的损害、剥夺为前提,它在发展的过程中应以解放劳动、实现劳动幸福为目的,它不仅在理论上而且应该在现实中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完全相一致。科学巨匠爱因斯坦曾经说过:“科学是一种强有力的工具。怎样用它,究竟是给人类带来幸福还是带来灾难,全取决于人自己,而不取决于工具。刀子在人类生活上是有用的,但它也能用来杀人。”这就是说,人工智能技术作为人类的工具,具有两重性:它既可以给人类社会及其未来发展带来积极的作用,从而造福于人类,也可能因不恰当的应用而带来负面影响甚至是极大的灾难。但这只是人工智能技术被滥用,或被误用所致,并非人工智能本身之过。自近代科学诞生以来,尽管不时有人诅咒科学是恶魔的化身和进步的敌人,但科学毕竟以其辉煌的成就赢得了多数人对它的价值的首肯。人工智能既是作为实践主体的人实践的结果,也是人进一步实践所依靠的对象,因而,作为实践主体的人应当也必须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双重效应面前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把握主观能动性与客观规律性的辩证关系,使人工智能这个实践客体能被我们扬长避短,为我所用。正如爱因斯坦所说的,我们“只懂得应用科技本身是不够的。关心人的本身,应当始终成为一切技术上奋斗的主要目标;关心怎样组织人的劳动和产品分配这样一些尚未解决的重大问题,用以保证我们的科学思想的成果会造福于人类,而不至于造成祸害”。人工智能技术的最高目标应当是实现人的基本价值,应当是为了人的生存和完善。这就要求我们一方面要慎重对待人工智能技术,从而更好地发挥它的善的功能,为人类造福;另一方面需要使人工智能技术服从于人类精神的指挥,而社会主义制度对人工智能的发展有引领和驱动作用,也有约束和规制作用,促使人们高度警醒,预见其应用中的风险,做好风险防范工作,从而保障人工智能技术在合理的轨道上前进,使人工智能与人类劳动实现有机统一,更好地在就业、教育、社会保障等领域超前布局,充分依靠其技术进步改善发展。“社会主义制度为科学技术的运用和发展,开辟了极其广阔的前景,使科学技术对发展生产力和推动社会进步作用得到更充分的发挥。”
其次,从社会主义制度来看,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者的地位是平等的,这保障了劳动者主体地位以及劳动中人与人的平等社会关系,为劳动者实现自由自觉的劳动提供了制度保障。社会主义制度“将给所有的人提供健康而有益的工作,给所有的人提供充裕的物质生活和闲暇时间,给所有的人提供真正的充分的自由”,这与资本主义制度下商品被物化、货币被物化、资本被物化,因而人与人的关系为物与物的关系所代替,从而人的价值被遮蔽是根本不同的。以社会劳动取代雇佣劳动,还原劳动创造价值和尊重劳动主体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一种新型劳动关系。现阶段虽然我国还存在大量非公经济,雇佣劳动必将在我国存在较长一段时间,但是资本主义生产的经济基础已经不复存在,被彻底消除了。社会主义生产的性质是由生产资料的全民所有制形式决定的,这种条件下的大部分劳动不是资本主义社会性质下资本逻辑主导下的剥削性质的劳动,而是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生产和劳动,社会主义社会在生产劳动时奉行的是人民至上,人民利益高于一切,这与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所追求的利益至上、奉行的资本逻辑是完全不同的。虽然,目前由于私有制经济成分还占用一定的比例,雇佣劳动在一定范围还存在,一些私营企业主还缺乏对劳动者的尊重,致使劳动尚未完全摆脱异化现象,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发展生产力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逐步消除劳动异化现象。当前,我们已经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大部分劳动是为了人民追求更多的获得感与幸福感。“一种社会治理体系必须以人民福祉为上,必须保障人民幸福,否则这个治理体系就不是合理的。而这样的理论阐释是以假设每个人都有天然的劳动幸福权利为基础的。社会要保障每个人的福祉,但每个人必须力所能及地参与劳动创造。”
三、人工智能背景下劳动如何创造幸福
在科学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人工智能的出现进一步改进了劳动工具,劳动解放的程度进一步提高,出现了“无人超市”“无人驾驶的汽车”等。这使人类已经开始尽量避免繁重的体力劳动所带来的折磨和奴役性的消极作用,逐步感受到一些生活中的快捷与便利,劳动也由谋生劳动走向体面劳动、自由劳动,劳动和幸福紧密融合,真正地实现劳动幸福。但人工智能的发展,也带来一些理论和实践问题。比如,人工智能的出现使劳动工具和劳动者合二为一,在某些生产环节必然会出现“机器排挤人”的趋势。罗莎·卢森堡曾经指出,技术的进步成了极大劳动强度的鞭子,无情地鞭打着无产者的肌肉、大脑和鲜血,以飞快的速度驱赶着他走向坟墓。人类的劳动功能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被彻底取代,人类在劳动过程中感觉自己依赖机器,赶不上机器,很难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和幸福感,因此科学技术悲观论者把人工智能的出现看作洪水猛兽,一次次惊呼“狼来了”。从人类历史来看,技术的每一次革命或革新,一定会存在一部分人因劳动或工作被新技术取代而失业,不得不丢掉饭碗或者面临转型的困境。马克思指出,“劳动资料取得机器这种物质存在方式,要求以自然力来代替人力”,“立刻就成了工人本身的竞争者”,机器“在劳动过程本身中作为资本,作为支配和吮吸活劳动力的死劳动而同工人相对立”。虽然这种机器代替人力、排挤工人的转型过程比较痛苦,但是如果人类能够适应技术进步进行转型,将解决、克服有关繁重的、技术含量低的工作,转向相对轻松的、技术含量高的工作。反之,如果我们不能适应技术进步,则有可能会失去工作。因而,人工智能的发展要求我们要以主动的姿态更快适应技术进步。短期内,因为不能适应技术进步被淘汰的现象可能真的会存在,比如教师担心如果自己的课教学效果不好,就可能被高质量的名家网课所取代;出租车司机担心自己某一天会被“无人驾驶”的智能汽车所代替。人工智能的出现给人们带来“狼来了”的冲击完全合情合理,这也是每一次科技革命带来的必然结果。从短期来看,我们一时间难以适应这些变化,但是,从长期来看,人工智能的发展使人类从以前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彻底解放了我们的双手、双腿,打破了“劳动=劳累”的传统观念,使自我学习、自我决策、自动控制成为可能,从而使人类劳动摆脱体型限制,体型弱小者只要掌握核心技能,也能独立完成各种复杂的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人工智能技术有助于消除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对立,把工具、动力和智力三者有机统一起来,这将为人类不知疲倦地生产出巨大财富提供可能。况且,社会主义制度能够保证人工智能合理、规范地使用。因此,人工智能与其说是对人类的劳动主宰地位的挑战,倒不如说是给人类带来了彻底的解放和自由、全面发展的机会,是对人类劳动的超越和解放。
在马克思看来,自由劳动是克服异化、真正符合人本质的“第一需要”的劳动,是最高形态的劳动。马克思恩格斯生动地描述了共产主义社会中幸福劳动的状态,“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不被劳动束缚的人类终于可以腾出时间和精力从事过去想做而没有机会做的事情,可以充分享受不受劳动束缚之后的闲暇,可以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马克思指出,幸福是人们在劳动创造中实现了自己预定的目标与理想时而产生的满足状态和愉悦体验。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人们不再需要从事繁重体力和脑力劳动,可以尽情地从事自己过去想做而没机会做的事情,但是,幸福不是个人单纯意志的体现,幸福是自主性的劳动创造,在劳动的过程中,人的自我价值才能显现出来,才能够有效实现对幸福的基本诉求。正如习近平所说: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奋斗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只有奋斗的人生才称得上是幸福的人生,新时代是奋斗者的时代。奋斗幸福观实际上就是劳动幸福观,因而,奋斗幸福观一经提出就受到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认同,它使劳动最光荣的理念更加深入人心,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劳动幸福观在新时代的发展。幸福是人类一直的共同追求,奋斗是幸福的源泉,幸福是奋斗的目标,奋斗与幸福之间有着密切的互促关系,奋斗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某种需要或某种目的而进行的实践活动,其根本目的是追求幸福。进入新时代,大众对于物质生活的需求得到充分满足,但对更高水平的美好物质和精神生活的追求仍然存在,未来有必要继续激励人民群众的奋斗意识,为民族和国家长期发展注入充足动力,为集体的长久幸福做好基础保障。人们只有在奋斗中才能真正实现获得幸福的现实性和可能性。每一种幸福都是经过艰苦的劳动、付出辛勤汗水而得到的,努力奋斗是获得幸福的秘密所在,人民群众需要自主加入奋斗的行列中,真正通过奋斗来创造价值,推动社会整体价值创造水平的提升,以此为新时代国家和人民发展注入长久动力,使人民群众更快地创造并享受幸福,人类可以在新的领域重新找到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在人类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后,也需要实现脑力劳动智能化和自动化。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让人类全面解放的长期梦想有可能得到实现。
总之,人工智能的发展,进一步确证了劳动创造价值、劳动创造幸福。正如习近平所说,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但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当今部分年轻人中出现过于依赖人工智能带来的方便、快捷的感受,而忽视劳动、厌恶劳动的错误倾向。中共中央、国务院于2020年3月20日发布的《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特别指出劳动教育要“体现时代特征”。因此,应让在人工智能背景下成长的青年一代更好地接受劳动教育,感受劳动所带来的幸福。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明确指出,要在学生中弘扬劳动精神,教育引导学生崇尚劳动、尊重劳动,懂得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道理,长大后能够辛勤劳动、诚实劳动、创造性劳动。劳动教育,就是要“培养学生的社会主义劳动观点,将劳动看作是光荣的事业,热爱劳动,对劳动具有自觉的积极的态度”。《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指出:“劳动教育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制度的重要内容,直接决定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劳动精神面貌、劳动价值取向和劳动技能水平。”而劳动教育的核心就是培养学生树立正确的劳动价值观,这也是马克思主义者追求的劳动教育的本质目标。马克思一再强调劳动光荣,劳动幸福。1957年周恩来在第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指出“劳动是最光荣的事情”。好逸恶劳、不劳而获的资本家以资本神圣作为价值目标,却对劳动和劳动人民表示出极大地厌恶和藐视,他们蔑视劳动,轻视劳动人民。这就造成他们一方面疯狂地剥削劳动者,榨取劳动者的剩余价值;另一方面还编造出种种谎话,说明是他们养活了劳动者。社会主义社会倡导平等劳动,基本上消除了劳动异化现象,树立了劳动光荣、劳动幸福的理念。社会主义国家的公民,在劳动中不但体会到劳动幸福,而且通过劳动获得了尊严和人的价值。社会主义社会的分配原则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动者不得食,这也是尊重劳动的一个重要的体现。习近平指出,“劳动创造了中华民族,造就了中华民族的辉煌历史,也必将创造出中华民族的光明未来”。为此,应营造全社会都尊重劳动、热爱劳动的氛围,并促使人工智能与劳动获得相得益彰的发展。
(作者系上海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教研室主任,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专业负责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师范大学21世纪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心研究员)
网络编辑:同心
来源:《广西社会科学》2021年第6期
人工智能与国家政治安全
原标题:人工智能与国家政治安全人工智能技术的蓬勃发展和广泛应用,给人类生产生活带来了极大便利,同时,也对国家主权、意识形态、执政环境、社会关系、治国理念等带来冲击,深度影响国家政治安全。充分认清人工智能对国家政治安全的挑战,研究应对之策,对于有效维护国家政治安全,意义重大。
人工智能影响政治安全的机理
作为一种颠覆性技术,人工智能进入政治领域后,既具有技术影响政治安全的一般规律,又体现出其不同于以往技术的鲜明特点。
从技术影响政治安全的一般机理来看,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技术进步不可避免地直接或间接服务于政治安全。政治安全是国家安全的根本,经济、社会、网络、军事等领域安全的维系,最终都需要以政治安全为前提条件。因此,包括技术在内的一切社会条件,首要的任务是为政治安全提供服务和保证。综观人类历史上的技术进步,往往被首先考虑用于维护国家安全特别是政治安全,尽管这些技术研发的初衷并非如此。人工智能亦然。第二,政治安全与技术进步相生相克、相生相长。马克思认为,先进技术进入政治领域后,有效提高了“社会控制和权力再生产”。同时,政治安全对技术进步的需求,反过来成为技术不断进步的推动力。但技术并非完美的政治工具。一旦技术利用不当、发生技术失控,或者技术自身缺陷所蕴含的风险爆发,政治安全可能被技术进步反噬。第三,技术进步倒逼政治发展转型,给政治安全带来新课题新挑战。从历史上看,技术进步对社会结构、社会关系、社会文化等带来的变化和冲击,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当火枪火炮成为主战兵器时,继续用木盾藤牌来保卫政权的行为无疑是愚蠢的,迫切需要当政者转变思想观念,寻求能够有效维护政治安全的新模式新方法。当计算机网络技术逐渐普及时,西方国家政党纷纷利用互联网进行政治宣传和选举拉票。人工智能较之以往的技术,拥有前所未有的机器“主观能动性”优势,必将对政治安全理念、安全机制、安全路径等带来更大的改变。
从人工智能影响政治安全的独特机理来看,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算法和大数据将左右智能机器“认知”“判断”,继而影响政治行为体的抉择。人工智能的核心“三大件”是算法、算力和大数据。一方面,算法是否公正不偏袒、大数据是否真实完整未被删减篡改伪造污染,直接决定机器的研判结果,并影响人的判断和行为。另一方面,与传统的人口学变量的定量分析不同,大数据、云计算、机器学习等可以将数以亿计的政治行为体抽象成社会的“节点”,人工智能通过分析信息中节点的度数、介数和接近度,来揭示权力集聚规律、赢得政治威望的秘诀,这为执政安全提供了新的技术支撑和智慧渠道。第二,人工智能技术对经济、军事、社会、网络、信息等领域的影响向政治领域传导,间接冲击政治安全。作为一项赋能性技术,人工智能正在逐渐“改写”各领域的秩序规则,给各领域带来机遇和挑战。尽管以往的技术进步也是如此,但其影响的深度和广度远远不及人工智能。而且,以往各领域安全问题“错综复杂、交织并存”的程度,也远远不及人工智能时代高。其他领域的安全问题一旦发酵,极有可能冲击政治安全。
人工智能给政治安全带来新挑战
技术变革具有两面性,人工智能既是维护政治安全的新机遇,也是新挑战。
挑战之一:人工智能技术的普及应用,导致政治权力呈现出“去中心化”趋势。在人工智能时代,数据即代表着权力。掌握数据的主体既有国家权力机构,也有个人、企业团体、社会组织等非国家行为体。“互联网数据”结构的“多节点、无中心”设计,决定着处于线上社会任何位置的主体,均不可能比其他位置的主体位势高。人人都有“麦克风”“摄像机”,处处都是“舆论中心”“事发现场”,这一显著特征,弱化了传统的线下科层制国家管理结构和单向治理模式,政治话语权由政府这个传统的权力中心逐渐向社会层面弥散,国家治理难度大大增加,政治安全风险也大大增加。目前,这种风险已初露端倪。2019年9月,因有人线上传播“老师辱骂原住民学生是‘猴子’”的种族歧视谣言,印尼巴布亚省爆发严重骚乱,导致26人死亡、70余人受伤。
挑战之二: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和数据垄断持续扩张,资本权力的扩张将危及国家权力边界。生产力的发展变化必将带来生产关系包括政治权力结构的调整。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其发展进步势必引起国家权力结构的调整。当人工智能技术广泛应用于经济社会各领域并引起变革时,将会推动国家治理结构与权力分配模式做出相应调整。从当前种种迹象来看,资本的权力依托技术和数据垄断持续扩张,将成为新时代国家治理结构调整的重大课题。一方面,人工智能技术研发门槛很高,依赖于大量的、长期的资本投入和技术积累,这导致社会各产业、各阶层、各人才群体间的技术研发能力、资源占有程度、社会影响力等方面极不平衡,以互联网商业巨头为代表的技术资本将占据明显优势。另一方面,人工智能技术强大的赋能作用,以及良好的经济社会应用前景,导致资本趋之若鹜。商业巨头实际上掌握了目前人工智能领域的大部分话语权,并正在逐步形成行业垄断。人工智能时代,巨头企业以强大资本为后盾,逐步垄断技术、控制数据,或将不可避免地在一定程度上逐渐分享传统意义上由国家所掌控的金融、信息等重要权力,进而可能插手政治事务。因此,国家是否有能力为资本权力的扩张设定合理的边界,是未来政治安全面临的重大挑战。
挑战之三:人工智能技术及其背后的数据和算法潜移默化引导公众舆论,进而影响人的政治判断和政治选择,间接把控政治走向。在人工智能时代,数据和算法就是新的权力。近年来围绕国家大选而展开的种种政治运作显示:拥有数据和技术能够从一定程度上影响政治议程。据有关媒体报道,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有人利用网络社交平台的大量机器人账号,发布海量虚假信息,力图影响选民的认知、判断与选择。类似的情况,也曾出现在2016年的美国大选、2017年的英国大选和法国大选中。这些案例非常清晰地显示:只要拥有足够丰富的数据和准确的算法,技术企业就能够为竞争性选举施加针对性影响。当某种特定政治结果发生时,人们很难判断这是民众正常的利益诉求,还是被有目的地引导的结果。
挑战之四:人工智能技术可能被政治敌对势力用于实施渗透、颠覆、破坏、分裂活动。利用先进技术威胁他国政治安全,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计算机网络技术出现后,被西方国家用来进行网络窃密、网络攻击、网络勾联、传播政治谣言、意识形态渗透和进攻。人工智能时代,攻击一国人工智能系统或利用人工智能实施渗透、颠覆、破坏、分裂活动,带来的后果将比以往更为严重。
挑战之五:人工智能技术进步对主权国家参与国际竞争带来严峻挑战。人工智能是当前最尖端最前沿的技术之一,其核心技术多被美欧等发达国家所掌握。这些国家利用它提升生产自动化水平,提高劳动生产率,加快制造业回迁,将冲击发展中国家的传统比较优势,使后者在国际政治经济竞争格局和全球分工中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通过发展军事智能化,进一步扩大对发展中国家的军事优势。国家之间一旦形成技术“代差”,综合实力差距将被进一步拉大。在这种情况下,技术强国对发展中国家实施政治讹诈和技术突袭的可能性增大。
多措并举,维护我国政治安全
政治安全事关我党生死存亡和国家长治久安,我们必须高度重视人工智能带来的政治安全挑战,多措并举,综合施策。
人工智能技术具有高度专业性和复杂性,企业、科研机构常常处于技术创新前沿,而国家政府则往往远离技术前沿,对技术的感知相对滞后,对技术的安全风险准备不足。为此,要强化风险意识,密切跟踪人工智能技术和应用的发展,运用系统思维,定期研判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政治风险,提高风险识别、防范和处置能力。要创新技术治理模式,构建政府主导,企业、研究机构、技术专家、公众等多方参与的人工智能治理体系。“治理”不同于“管理”,管理是政府单向的行为过程,治理则是一种开放的、多个利益攸关方参与的互动过程。通过多方互动,政府既可以跟踪掌握技术和应用的前沿动态、发展趋势,掌控治理主动权,又有助于企业、研究机构、专家、民众更好地了解政府关切,共商制定风险管控机制,推进治理工作的科学化民主化。
当前,我国在人工智能技术领域面临的最重大的安全威胁,是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从现在起到2030年,是我国抢抓机遇的关键期。要举全国之力,集全民之智,打造一批国家级人工智能研发平台,加强基础性、原创性、前瞻性技术研发,从智能芯片、基础算法、关键部件、高精度传感器等入手,加快核心技术突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针对技术应用风险,严格人工智能标准制定和行业监管,确保人工智能良性发展。紧跟技术发展变化,动态修订完善相关技术标准。加紧完善人工智能相关法律法规和伦理道德框架,对相关的民事与刑事责任确认、隐私和产权保护、机器伦理等问题予以明确,理顺设计者、使用者、监管者之间的权责关系。要建立健全人工智能监管体系,形成设计问责和应用监督并重的双层监管结构,实现对算法设计、产品开发、成果应用的全过程监管。积极促进行业自律,加大对数据滥用、算法陷阱、侵犯隐私、违背道德伦理、擅越权力边界等不良行为的惩戒力度。要积极主动参与人工智能国际议题设置,共同应对安全、伦理、法律等诸多挑战。抓住人工智能国际准则和配套法规刚刚起步之机,积极参与规则制定,及时宣示我国主张,努力掌握规则制定话语权和国际交往主动权。
针对外部安全风险,加强军事能力建设,为维护国家政治安全提供力量保证。要积极研究探索智能化战争理论,加快推进现代武器装备体系和人才队伍建设,强化智能化条件下部队训练演练,不断提升我军新时代军事斗争准备水平。
(作者:许春雷,系军事科学院博士研究生,现任河北省石家庄市鹿泉区人武部副部长)
(责编:杨虞波罗、初梓瑞)分享让更多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