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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之父传奇故事: 想用通用人工智能打破资本主义 人工智能消灭资本主义

ChatGPT之父传奇故事: 想用通用人工智能打破资本主义

0分享至·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谈推出ChatGPT:“我们需要社会对此有所感受,与之搏斗,看到它的好处,了解它的坏处。因此,我认为我们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以便世界能够开始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

·奥特曼说,通用人工智能是驱动他所有行动的推力,ChatGPT不会取代搜索,但有一天某个人工智能系统可以。“如果AGI真正完全实现,我可以想象它打破资本主义的所有这些方式。”

随着人工智能(AI)聊天机器人ChatGPT以惊人的速度走红,其开发者、人工智能研究机构OpenAI也突然闯入大众视野,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SamAltman)的热度,已经快赶上另一位奥特曼(动画人物),以及硅谷头号热门人物、特斯拉创始人伊隆·马斯克(ElonMusk)。他接受过的采访被媒体频频引用,其经历组成了又一个天才式科技人物的传奇故事。

马斯克与奥特曼资料图

2015年10月6日,在旧金山,特斯拉创始人埃隆·马斯克和OpenAI创始人山姆·奥特曼在《名利场》新机构峰会期间发言。

在各种描述中,奥特曼最显著的一个特征是:对通用人工智能(AGI)的执着追求。通用人工智能是指,具有一般人类智慧,可以执行人类能够执行的任何智力任务的机器智能。

“(AGI)是驱动我所有行动的推力。”奥特曼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说。他认为ChatGPT不会取代搜索,但有一天,某个人工智能系统可以,但是,“我不认为我们超级接近于AGI。如果AGI真正完全实现,我可以想象它打破资本主义的所有这些方式。”

“他的目标是创造整个未来”

现年37岁的奥特曼在美国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长大,8岁就学会了编程和拆解苹果电脑。

苹果电脑还帮助他应对人生的困惑。“在2000年的中西部地区成长为同性恋并不是一件很棒的事。”他2016年在接受《纽约客》采访时说,“发现AOL聊天室是一种转变。”

16岁那年,在一个基督教团体抵制了学校一次有关性取向的集会后,奥特曼向整个社区公开了同性恋身份。他的大学辅导员马德林·格雷(MadelynGray)说,“山姆的所作所为改变了学校。感觉就像有人打开了一个装满各种孩子的大箱子,让他们走到外面的世界。”

奥特曼在斯坦福大学学习了两年的计算机科学,然后和两位同学辍学,全职开发移动应用Loopt,这款应用程序帮助用户与朋友共享位置信息。Loopt最终获得了1.75亿美元的估值,但没有获得用户足够的兴趣,所以创始人在2012年以43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

Loopt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尼克·西沃(NickSivo)和奥特曼约会了9年,但他们在出售公司后分手。

在Loopt之后,奥特曼成立了一个名为HydrazineCapital的风险基金,筹集了2100万美元,包括他从Loopt获得的500万美元中的一大部分,以及亿万富翁企业家兼风险投资家彼得·泰尔(PeterThiel)的投资。奥特曼将这些钱的75%投资于YCombinator公司,并领导了社交网站Reddit的B轮融资。

2014年,28岁的奥特曼被YCombinator创始人保罗·格雷厄姆(PaulGraham)选中,接替他担任该创业加速器的总裁。在此期间,阿特曼于2014年秋季在斯坦福大学讲授了一个名为“如何启动创业”的系列讲座。

在成为YCombinator总裁后,奥特曼希望孵化更多的科学和工程初创公司。接手后不久,他撰写了一篇博客文章,宣布“科学似乎破碎了”,并呼吁能源、生物技术、人工智能、机器人和其他八个领域的公司申请资助。

奥特曼为YCombinator选择了一家核裂变和一家核聚变初创公司,他想创办一家属于自己的核能公司,将自己的资金投入到这两家公司,并在其董事会任职。

风险投资公司AndreessenHorowitz的联合创始人马克·安德森(MarkAndreessen)说:“在山姆的带领下,YCombinator的雄心壮志提高了10倍。”

奥特曼曾告诉YCombinator的两位创始人,他喜欢赛车,拥有五辆跑车,包括两辆麦克拉伦和一辆旧特斯拉。他还说,他喜欢租飞机,在加州各地飞行。

奥特曼每年都会列出一份目标清单,每隔几周看一次。这份清单总包括费力的物理目标——每周骑100英里的自行车,连续50次引体向上——以及一系列工作目标。

奥特曼对创业公司Shypmate的创始人说,“我为生存做准备。”并警告说,世界要么会有“致命的合成病毒”,要么AI会攻击人类,要么有核战争。“我尽量不去想太多。”他说,“但我有枪、黄金、碘化钾、抗生素、电池、水、以色列国防军的防毒面具,还有BigSur的一大片土地,我可以飞过去。”

2021年10月21日,奥特曼和亚历克斯·布兰尼亚(AlexBlania)、马克斯·诺文斯特恩(MaxNovendstern)联合发起了一个名为世界币的全球加密货币项目,希望通过用眼球扫描虹膜,让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获得加密货币。

世界币联合创始人亚历克斯·布兰尼亚和山姆·奥特曼。

保罗·格雷厄姆曾说,奥尔特曼通过加快治愈癌症、核聚变、超音速客机、人工智能的进展,正试图全面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我认为他的目标是创造整个未来。”

放弃人类独特性的想法

2012年,奥特曼在与朋友徒步旅行时讨论人工智能的进步,因此放弃了“人类是独一无二的”概念。奥特曼后来回忆说,“绝对没有理由相信,在大约13年内,我们没有能够复制我大脑的硬件。是的,某些事情仍然感觉特别人性——创造力、来自任何地方的灵感闪光、同时感到快乐和悲伤的能力——但计算机将有自己的欲望和目标系统。当我意识到智力可以模拟时,我放弃了人类独特性的想法,这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痛苦。”

2015年,奥特曼与马斯克联合创办了非营利机构OpenAI,其目标是确保人工智能不会消灭人类。一些硅谷最知名的人物一起向OpenAI注入了10亿美元,其中包括LinkedIn的联合创始人里德·霍夫曼(ReidHoffman)和彼得·蒂尔(PeterThiel)。

最初,OpenAI雇用了一个由30名研究人员组成的团队,目标是建立一个友好的人工智能,然后将其源代码发布到全世界,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重视“开放”。

在2019年的StrictlyVC活动中,奥特曼被问及OpenAI计划如何盈利,他说“老实说我们不知道”,OpenAI“从未取得任何收入”,而且“目前没有任何计划来取得收入”,“我们不知道有一天我们可能如何创收”。

2019年5月,奥特曼成为OpenAI的首席执行官,因为这家机构从一个非营利性公司转变成了“有限盈利”公司。“我们希望提高我们筹集资金的能力,同时仍然为我们的使命服务,而我们知道的任何预先存在的法律结构都无法达到正确的平衡。”OpenAI在其博客上说,“我们的解决方案是创建OpenAILP,作为营利性和非营利性的混合体——我们称之为有限盈利公司。”

当时,奥特曼飞往西雅图,与微软首席执行官萨蒂亚·纳德拉(SatyaNadella)会面,为他演示了OpenAI的人工智能模型。之后,OpenAI在2019年获得了微软的10亿美元投资。

OpenAI的现任和前内部人士告诉媒体,在奥特曼接任首席执行官以及微软投资后,该公司开始更加专注于开发自然语言处理。奥特曼和OpenAI的首席科学家伊利亚·苏茨克沃(IlyaSutskever)说,专注于大型语言模型是该公司达到通用人工智能的最佳途径。

OpenAI向公众发布了流行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包括DALL-E和ChatGPT,生成式人工智能意味着人工智能可以根据它所得到的信息创造自己的艺术和文本。

ChatGPT的聊天界面支持用户与人工智能对话,OpenAI最初的设想是将这个界面作为完善其“大语言模型”(LLM)的一种方式。该公司已经创建了全世界最强大的语言模型之一——GPT-3。但OpenAI发现,GPT-3很难准确提供用户想要的结果。一个团队提议使用“强化学习”系统完善该模型。“强化学习”是从试错中学习以取得最大化回报的人工智能系统。该团队认为,一款聊天机器人或许是不错的候选方法之一,因为以人类对话的形式持续提供反馈,使人工智能软件很容易知道其做得好的地方和需要改进的情况。因此,2022年初,该团队开始开发这款聊天机器人,也就是后来的ChatGPT。

OpenAI原计划在2023年初发布更新的GPT-4,但随后改变了主意。据了解OpenAI的人说,有些人担心对手公司可能会在GPT-4之前发布自己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从而超越他们。使用旧模型快速发布一些东西,可以帮助他们收集反馈意见,以改进新的模型。尽管内部一些人缺乏信心,但奥特曼力主发布ChatGPT。

ChatGPT的成功使OpenAI进入了硅谷实力派的行列,将其宏大的人工智能使命变得令整个科技界为之着迷。该公司最近与微软达成了100亿美元的交易。微软计划将OpenAI的技术纳入其必应搜索引擎和其他产品。谷歌发布“红色代码”作为对ChatGPT的回应,快速跟进其自身的许多人工智能产品,试图迎头赶上。中国的百度也被曝将推出ChatGPT风格的服务。

ChatGPT的火爆让OpenAI感到意外,奥特曼被推到了一个罕见的位置,开始试图为ChatGPT降温。两位熟悉他的人说,他担心对ChatGPT的过度炒作可能会引起监管部门的反弹,或者对未来的产品产生过高的期望。在推特上,他试图抑制这种兴奋,称ChatGPT“局限非常大”,并警告用户“现在依靠它做任何重要事情都是错误的”。

2022年7月6日,在爱达荷州太阳谷举行的艾伦公司太阳谷会议期间,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吃完午餐走出来。

智能机器让美好生活的代价下降

进入今年以来,奥特曼开始增加接受采访的频率,飞往华盛顿与立法机构见面,并与微软、苹果和Meta的高管进行了会晤。

在1月接受《福布斯》的采访中,奥特曼针对ChatGPT的流行说:“这绝对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时刻。但我的希望是,这仍然是非常早期的。这将是一个持续的指数式的技术改进之路。”但他认为,“我们确实有机会在这里发现一些重要的东西,这种模式将使我们走得非常非常远。”

当被问及ChatGPT是否会取代传统的搜索引擎时,奥特曼说:“我不认为ChatGPT会(取代搜索)。但我认为有一天,某个人工智能系统可以。不过,我认为,如果你只关注昨天的新闻,就会完全错过机会。我对思考搜索之外的东西更感兴趣。我不记得我们在网络搜索之前做过什么,我有点太年轻了。”他说,他对这些人工智能模型感到兴奋的原因是,它不是关于“你如何取代上网和输入搜索查询的体验”,而是“我们做什么是完全不同和更酷的?”

奥特曼表示,他希望人工智能有一个真正的生态系统,但这对于一家公司来说太大了。“我认为在某些时候,世界上应该有多个AGI。所以我真的很欢迎这一点。”他认为,如何分享通用人工智能的利润,如何分享使用权、治理权,这三个问题将需要新的思维。

不过,OpenAI变得不再像以前那么开放。该公司已经开始以担心其技术可能被滥用为由,收回此前做出的公开所有研究和将代码开源的承诺。

但奥特曼还是强调了OpenAI的开放精神:“我们做到这一点的最重要方式是推出像ChatGPT这样的开放工具。谷歌并没有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供公众使用。其他研究实验室由于其他原因不这样做。有些人担心这不安全。但我真的相信,我们需要社会对此有所感受,与之搏斗,看到它的好处,了解它的坏处。因此,我认为我们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以便世界能够开始了解即将发生的事情。”

除此之外,OpenAI希望提供越来越强大的API(应用程序编程接口)。“我们将继续开源,就像我们开源的CLIP(2021年发布的视觉神经网络)。开源真正导致了图像生成的热潮。最近,我们开源了Whisper和Triton(自动语音识别和一种编程语言)。因此,我相信这是一个多管齐下的战略,把东西推出去,同时平衡每个特定事物的风险和好处。”他说。

除了OpenAI,世界币、核聚变也吸引着奥特曼的兴趣,他指出,这些领域符合通用人工智能理论。“这是我思考的框架,(通用人工智能)是驱动我所有行动的推力。”他说,“然后还有一个目标,就是要达到一个丰富的世界。我认为能源真的很重要,能源对创造AGI也非常重要。”

奥特曼还有过一个想法:将机器人学、控制论、量子计算、人工智能、合成生物学、基因组学和太空旅行领域的思想家以及哲学家聚集在一起,讨论替代人类的技术和伦理。这些领域的领头人物曾半定期地在奥特曼家开会。

《纽约客》认为,奥特曼正在硅谷内迅速建立一种新的经济,似乎旨在从根本上取代硅谷——由超级资本主义企业家组成的世界。但OpenA如今正在和大科技公司拉近距离,微软将在该公司追加投资高达100亿美元的消息刚刚对外公布,它在风投界也掀起了一场狂热的追逐。

OpenAI的联合创始人格雷格·布罗克曼(GregBrockman)曾表示,OpenAI并不是反资本主义的。当被问到,如何在以营利为目的的投资者希望得到回报和OpenAI更广泛的目标之间走钢丝时,奥特曼告诉《福布斯》,他承认资本主义的优点,但是,“我希望我们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制度。我认为,如果AGI真的完全实现,我可以想象它打破资本主义的所有这些方式。”

奥特曼也曾表示,如果智能机器人抢走了所有的工作,劳动力成本为零,美好生活的代价就会下降。“如果实现了核聚变发电,电力是免费的,那么交通要便宜得多,电力成本将流向水和食物。现在,人们为良好的教育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通过看手机,你可以达到大多数事情的专家水平。因此,如果一个四口之家现在需要7万美元才能快乐,那么在十到二十年内,它可能要便宜一个数量级。”

当人工智能重塑经济时,奥特曼说:“我们将拥有无限的财富和失去大量工作,所以基本收入真的很有意义。”他为此曾在2017年启动了一个基本收入项目研究:给每个人发放足够的钱来生活。

奥特曼的兄弟马克斯和杰克曾和他开玩笑,说他应该在2020年竞选总统,那时他35岁,年龄刚够。马克斯说:“山姆,谁比你好?”杰克说:“我确实认为科技人士需要一个好的候选人。”

“让我们派那个犹太同性恋!”奥特曼说。“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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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再胜:人工智能与资本主义价值运动的危机

原标题:黄再胜:人工智能与资本主义价值运动的危机

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西方占统治地位以来,资本通过对劳动的形式吸纳和实质性吸纳,不断地用对象化劳动榨取活劳动,以实现剩余价值生产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再生产。进入21世纪,随着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与人工智能技术的融合发展,催生了“第二次机器革命”,人类正加速走向人工智能时代。与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如影随形的“机器问题”在“这一次真的不一样”的惊叹中又卷土重来,智能机器取代人的潮流正势不可当,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生产和资本积累正遭遇前所未有的价值运动危机。

“零工作经济”与价值形成危机

马克思劳动价值论认为,活劳动是商品价值的唯一源泉。从价值形成的全过程看,一定量的活劳动投入始终是商品价值形成的实体基础。自工业资本主义以来,无偿占有他人的剩余劳动,是资本运动的基本逻辑。但在对相对剩余价值的无限追逐中,随着机器化大工业的发展,与之相伴而生的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使得资本增殖运动遭遇其自身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

进入人工智能时代,自动化机器体系自我生产(self-producingautomation)一旦成为现实,在“机器生产机器”“机器管理机器”的生产条件下,商品生产中活劳动因素相对降低甚至消失,资本有机构成趋于无限大,商品价值便会迅速递归为零。进而,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自动化机器体系自我生产的自动化就犹如宇宙中的“黑洞”或时空中的“奇点”,将商品内在的使用价值和价值之间的矛盾张力推向极限。一方面,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各种财富得以充分涌流;另一方面,商品生产的价值构式日趋萎缩,资本主义价值增殖的生产属性不断被消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局限便会暴露无遗。

退一步讲,即使刻意去维系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价值构式,也必将产生一种甚是荒唐的情形。一方面产品充分涌流,另一方面又因无人问津而导致生产绝对过剩。原因不言自明,普遍劳动者连出卖自身劳动力的“自由”都不复存在了,又何以获得收入用以消费。如是,资本循环中生产与消费关系的断裂,必将使资本主义遭遇制度性危机而走向崩塌。

“零边际成本社会”与价值度量危机

近年来,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资本积累的一个显著变化,就是专利、品牌、商标、版权和技术秘密等无形资本在社会总资本中的比重不断高企,以至于一些西方学者认为,当代资本主义已经进入“没有资本的资本主义”新阶段。相比于传统的物质产品,信息(认知)商品不仅具有消费非竞争性和占有非排他性等公共物品特征,而且边际复制成本极低甚至可忽略不计。正因如此,随着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的融合发展,人类物质生产活动正加速向“零边际成本社会”迈进。

马克思指出,商品价值实体是人类的抽象劳动,价值量由商品生产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来决定。信息(认知)产品或服务初始成本较高但边际成本极低,意味着一旦开发成功,批量化商品生产就可以在轻松点击鼠标的瞬间完成。在信息(认知)商品再生产中,商品价值与直接劳动投入极不成比例。进一步地,信息(认知)商品的零边际成本特征,使产品供给从稀缺走向丰裕,最终会使资本运动赖以维系的市场机制趋于瓦解。

进入人工智能时代,搜索引擎、社交媒体等互联网平台经济快速崛起,正推动信息革命进一步升级为数据革命。充分利用网络效应占有海量数据,从大数据中挖掘分析用户兴趣、消费偏好等全方位消费信息,以形成数据商品(datacommodity),成为互联网时代资本积累的新场域。相比于以往的程序软件、专利技术等信息(认知)商品,以谷歌Adwords为代表的数据商品主要由人工智能驱动的数字机器自动完成。虽然从本质上讲,算法只是互联网企业编程人员和平台用户共同劳动的对象化,但在机器深度学习助力下,日渐成为取代甚至超越人类智能的先进自动化机器体系。同时,数据商品生产的“原料”——大数据,来自于互联网资本对用户数字劳动的蓄意收集和无偿攫取。从本质上讲,数据商品的生产就是对社会性劳动和社会交往等普遍智能的自然力运用。这样一来,“智能生产智能”的生产条件和劳动原料的无偿获取,不仅进一步突显了数据商品的零边际成本特征,而且也在更深层次遮蔽了数据商品生产与活劳动投入之间的直接联系,使得数据商品的价值决定从表面上看与劳动时间这一度量尺度更是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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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P生产”与价值存在危机

马克思指出,价值作为幽灵般的对象性存在,本质上不是物,而是一种社会关系。在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商品的内在矛盾表现为私人劳动与社会劳动的对立统一。只有借助市场交换完成其具体劳动的真实抽象,商品生产的私人劳动投入才能实现其社会劳动属性的社会确证。从价值形成过程看,价值生产发端于生产过程,完成于商品流通中商品向货币的“惊险一跃”。因而,商品的“价值对象性只能在商品同商品的社会关系中表现出来”。

价值作为一种社会建构,其存在的前提就是人类物质生产中私人劳动与社会劳动的普遍对立。一旦私人劳动无需通过市场交换的社会确证,直接成为社会劳动的一部分,社会分工下的劳动产品直接构成社会财富的元素,价值存在的社会基础就会自行消失。如此看来,正如科兹所言,西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实际限度不再是资本过度积累和生产相对过剩危机,而恰恰是价值本身的存在性危机了。

自西方工业革命以来,资本主义千方百计地通过对生产资料的剥夺性积累,不断制造私人劳动与社会劳动的对立,不遗余力地放大市场交换,以不断维系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价值构式。但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由于普遍智能在人类物质生产中的直接应用,“产品不再是单个直接劳动的产品,相反地,作为生产者出现的,是社会活动的结合”。人类劳动的社会化不断发展,客观上要求突破资本仅仅把生产力和社会关系当作手段的狭隘界限,渴望摆脱人对物的关系依赖,在“社会个人”的基础上充分释放人的实践潜能。

进入信息化时代,西方一些搜索引擎、免费开源码软件等实践表明,基于对等网络协同生产(Peertopeerproduction)显示出的巨大财富创造潜能,正使资本主义物质生产的价值基础遭遇前所未有的冲击。在日益兴起的数字劳动中,劳动者(网络用户)与生产资料(个人电脑)的直接结合,使资本与劳动的交换成为多余;基于网络虚拟社区的自我组织和“去中心化”管理,勾勒出劳动摆脱资本控制的全新图景;认知盈余的自愿贡献和数字劳动成果的免费共享,展示出人类生产生活以“公地逻辑”替代资本逻辑的现实可能。

在人工智能时代,大数据成为人类财富创造最为关键的生产要素,没有网络用户海量数据的持续动态生成,搜索引擎、智能图像识别、人机交互等各种数字机器,就如同工业资本主义时期热动力机器离开工人的活劳动一样,将变得一无是处。而最初,大数据只有作为全社会共同使用的生产资料,才能最大效率地被挖掘分析利用。因此,大数据的生产及其使用价值的充分释放,天然排斥受资本逻辑推动的“数字圈地”(digitalenclosure)和数据商品化,呼唤着数据共建、数据共享和数据共管。进而,从大数据意义上讲,人工智能时代生产资料的集中和劳动的社会化进一步发展,加剧了与“资本主义外壳”的不相容,使得资本主义价值运动的狭隘与局限更加暴露无遗。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数字劳动作为劳动新形态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上海市社科规划一般课题“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数字劳动理论及其借鉴研究”(2017BKS003)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政治学院马克思主义理论系)

图片来源:CFP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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