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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创新与全球价值链变革 人工智能与全球价值链融合发展

数字创新与全球价值链变革

导读

全球价值链的复杂开放生态系统对企业充满挑战,但也要乐观地看到,数字创新让全球价值链的透明度提高,包括用户在内的参与者的数据呈爆炸性增长趋势,企业要以ABCD技术为基础,拥抱数字创新驱动的全球价值链变革。

作者/王毅

人工智能(A)、区块链(B)、云计算(C)、大数据(D)技术(以下简称ABCD技术)的兴起和迅速发展,引发了企业管理实践界和理论界对新一轮技术革命和产业革命的热议,一场变革即将发生成为共识。

以工业革命为起始点,一种观点认为正在发生的是第六次技术和产业革命,另一种观点认为是第二次机器革命。“六次论”认为,在过去的240年当中,我们已经经历了五次技术革命:第一次是工业革命,人们开始大量使用机器、工厂化生产以及开凿运河,运河就是当时的互联网;第二次是从1829年起,产业发展进入到蒸汽、煤、钢铁和铁路的时代;从1875年开始第三次,产业发展进入钢铁和重工业时代,电力应用开始普及,化学工业兴起,海运兴旺发达,这个时代经历了第一轮全球化的过程;第四次开始于1908年,以福特T型汽车出现为标志,产业发展进入到汽车、石油、石油化工以及大规模生产的时代;第五次开始于1971年,当年英特尔推出了微处理器,标志着信息技术和通讯时代的来临;ABCD技术开启的是第六次。

“二次机器革命论”认为,以蒸汽机、电动机、内燃机为代表的第一次机器革命使人们克服了肌肉力量的限制,以ABCD技术为代表的第二次机器革命则以增强人类思维能力为特征,将使工作岗位、公司和产业发生巨大的变化,而且ABCD技术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新技术到来,从这种意义来看,这场革命的影响会更为深远。

无论是第六次技术和产业革命,还是第二次机器革命,ABCD技术驱动的数字创新都会在这场变革中发挥重要作用。五次技术和产业革命、或者说第一次机器革命推动了企业经营活动的全球化,形成了今日的全球价值链。数字创新会驱动价值链的变革,从而推动全球价值链的变革。

数字创新

数字创新以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技术为基础,以实现用户价值的产品和服务创新为核心,以战略创新为引领,以(运营和工艺)流程创新、商业模式创新、组织创新为支撑。

数字创新的核心是实现用户价值的产品和服务创新,这使数字创新能够始于构想经过研究开发和(或)设计、制造和(或)运营、获得用户,从而商业化成功。用户价值就是直接或帮助解决用户痛点,让用户愿意使用产品和服务,用户会对产品和服务形成信赖(场景激发、碰到问题时首先想到)或依赖(离不开、频繁使用、付出时间),并产生实际的货币支付或具有强烈的支付意愿。

数字创新的用户价值可以通过三种形式确定:第一种是由供给方定义、用户做出选择;第二种方式是用户和供给方一起来定义;第三种是用户定义,供给方予以满足。从第一种到第三种,用户的主动性逐渐提高。用户在价值定义中的权力升级是数字创新的显著优势,对这一优势的认识和利用,不但会出现在新兴产业,也会渗透到成熟产业。

产品创新中的数字成分大幅度提升,包括数字芯片、软件、在线实时数据交互等多种形式,实体成分和数字成分共同实现用户价值,飞机、高铁、汽车等复杂产品如此,简单产品如音箱、风扇、冰箱、空调甚至一颗青菜、一张纸都可以有数字成分的增值。服务创新中的数字成分同样大幅度提升,尤其是用于服务的数字硬件、软件,服务的实体硬件和数字软件共同实现用户价值,高技术复杂服务如数据与语音通信、金融服务等,简单服务如餐厅点菜、便利店购物等都可以做到数据交互实时在线。

数字创新带来的一个新趋势是产品和服务创新的融合程度大幅度提升,可以实现用户价值的场景化实时满足。简单如共享单车和共享充电宝等产品、服务创新的融合,复杂如飞机发动机的实时在线和按飞行时间付费,远如汽车无人驾驶技术实现之后的按需呼叫使用。数字创新中的产品和服务融合还体现在接口的开放,不只是有一些硬件的接口,还有更为灵活的软件和数据接口,通常都可以由在线实时数据为价值延伸、价值植入、价值重构提供基本条件。

数字创新的技术基础是ABCD,即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以及未来将出现的新技术。数据实时在线是数字创新中的必要组成部分,原材料或零部件的制造过程、产品的制造销售和交付过程、服务的运营过程、产品和服务的用户使用过程等多个环节都有数据实时在线的可能性,而且能为用户的产品和服务价值感知做出贡献。ABCD技术需要以各种形式融入企业原有技术体系,企业要形成新的技术创新能力。

数字创新以战略创新为引领。数字创新具有综合性、长期性、全局性、跨部门、甚至跨产业等特点,因此要以战略创新为引领。综合性体现为数字创新中数字部分和非数字部分的协调融合,其中既有相互促进的效应、也不排除有挤压甚至替代的效应。长期性主要指投入产出时间长、对未来多年的效益、竞争优势甚至企业生存都具有影响。全局性是指企业的各个层面、甚至外部的利益相关者都会受到数字创新的实质影响,具备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跨部门是指数字创新的实现需要在多个部门的协同努力下完成。跨产业表现在数字创新让产业之间的界限模糊,例如最为基础的制造业和服务业之间的界限,不同制造业、不同服务业之间的界限不再那么分明,而是围绕用户最终的使用价值来重构。

数字创新以(运营和工艺)流程创新、商业模式创新、组织创新为支撑。数字创新需要企业在运营流程、工艺流程、组织结构甚至商业模式等方面进行创新予以支撑,甚至形成企业的全面创新局面。运营流程、工艺流程、组织结构的调整为数字创新的成功实现提供与ABCD技术基础相并行的组织管理基础,甚至商业模式创新和全面创新的转型调整支撑作用。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商业模式创新并不是独立的、跟产品和服务创新的核心地位相提并论的,而是对产品和服务创新形成强大的支撑作用,用户感受到的是产品和服务价值,而不是商业模式。但商业模式创新和全面创新在有些情况下不仅是需要的,而且是必要的。产品和服务创新这个核心与技术基础、组织管理基础之间具有复杂、动态的交互作用,数字创新过程的多主体性、开放性、生态系统、复杂系统特性由此产生。

价值链变革

价值链是实现用户价值的产品和服务的所有活动的集合,这些活动可以称为价值链活动,包括原材料、研究开发与设计、制造或运营、物流、销售、交付、售后、弃用后处理等活动域。工业革命以来,价值链变革的大趋势是裂变,即从一体化向企业内部的专业化分工、再进一步向企业外部的专业化分工转变,企业价值链演变为产业价值链,规模制造、规模分销、规模物流和规模消费成为主流范式,专业化、规模化和协同带来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甚至推动了产业链环节或活动的区域集群,从而形成了全球产业链的格局。数字创新对用户价值及其定义方式的变革,驱动价值链的变革。如图1所示,从价值链结构和价值链范围的变革来看,价值链变革包括价值链数字重生、价值链数字增生、价值链数字孪生、价值链数字新生等基本形式。

价值链数字重生指价值链的某个环节以数字化方式实现,以数据实时在线为基础来完成价值链环节的必要活动。销售环节,更为具体的零售环节,在线销售的出现和快速发展,是价值链数字重生的典型代表。在线销售的发展从书籍、电子产品等标准化、交付便利的品类开始,已经实现了生鲜等非标准化、需要冷链物流交付的品类的在线销售。无人零售、线上线下融合的新零售等方式都进入实用阶段,交易物品和交易对象的实时在线成为零售数字化的关键。与在线销售密切相关联的一个环节,就是在线支付。在线支付的便利甚至有取代现金支付的趋势。在线设计是正在大力发展的数字化价值链环节,从简单的平面图形、到3D立体等复杂产品的设计,都已经有一些相当规模的在线平台。在线销售能够让用户需求更好地与商品或服务匹配。在线设计能够帮助用户实现个性化需求。一些开放创新平台甚至能帮助企业发布需要解决的技术问题,并找到解决方案。开源软件平台能够聚集全球的程序员来协同完成软件设计。

价值链数字增生是指以数字化的形式来实现新增价值链环节,这些环节给用户带来全新的价值。依靠在线实时数据完成供需匹配的价值链新环节,催生了一些互联网平台,在线打车、在线外卖、在线民宿等多个环节都在短期内实现了快速发展,让用户的出行需求、美食需求和住宿需求得到更好、更快、更便利的满足,同时也让多样化的出行服务提供者、美食供应商、民宿拥有者更便利地找到合适的用户,彻底改变用户出行、美食和住宿的习惯。新型数字价值环节的引入,是数字价值链增生的另一种形式。例如,被寄予厚望的自动驾驶汽车,既需要在汽车上新增数字控制系统、甚至是一个汽车操作系统,也需要实时数据在线的智能平台支撑。随着产品和服务数字化程度的提升,价值链数字增生就越多,数字价值的比例也越高。

价值链数字孪生是指多个价值链环节实现数字化,主机数字化、制造数字化、产品使用数字化、产品维护数字化等多个环节利用实时在线数据创造价值。例如,高铁车厢、核电设备等复杂产品系统的数字三维模型能够为设计、制造、运行、维护等多个环节带来新价值。飞机、发动机、风力发电设备、空调等多种设备,其运行过程的在线实时数据能形成一个虚拟设备的使用再现,制造商可以据此进行设备远程监控、预检、维护和维修等。价值链数字孪生能够实时在线复现具象的价值链,孪生数据的累计为价值链的持续改进带来众多价值创造的机会。

价值链数字新生是以新定义的用户价值为中心、数据实时在线为基础,融合新价值链要素,创造全新价值链结构。价值链数字新生是变革最大的一类,价值链结构变化,融入新的数字化价值链要素,涉及的价值链范围广、甚至波及价值链全局。新定义的用户价值是价值链数字新生的中心,用户的显在和潜在需求得到挖掘和满足。例如,整合旅游目的地的各种资源要素,为用户提供更便利、服务质量有保障的综合旅游服务,大幅度提升用户旅行前、旅行中和履行后的服务体验,需要整合旅游服务价值链上的景点、酒店、交通、餐饮、旅行社、纪念品商店等要素,更重要的是这些价值链要素、用户旅行轨迹能够实时数据在线,这些数据既能直接提升用户旅游体验,也能为相关政府监管部门对用户和商家的服务提供数据基础,从而做到快速跟踪处理,跟原有的分散价值链结构和大量信息不对称的情况相比,大幅度提升用户旅游体验,能实现用户价值和旅游资源要素的相互正反馈和良性发展。

以价值链数字重生、价值链数字增生、价值链数字孪生、价值链数字新生为表现形式的价值链结构和价值链范围变化,推动价值链变革的趋势从裂变为主转化为聚变和裂变的辩证统一。价值链的聚变是从需求端出发,以用户价值为中心,催生一些与用户价值密切关联的平台,甚至是超级平台;裂变是从供给端出发,对用户价值实现有贡献的供给,分工更细,专业化更强,接入价值链更便利,价值网络演化推动复杂开放生态系统的形成。

全球价值链变革

价值链的结构变化和聚变、裂变趋势驱动全球价值链的纵向聚变、横向聚变、价值重构和开放畅联。

01

全球价值链的纵向聚变

全球价值链的纵向聚变是价值链上的某个主体(一般是处于领导地位的主体)采用ABCD技术对分布在全球的主要或全部价值链环节实现一体化,其中通常都会用到实时在线数据。纵向聚变跟原有复杂产品系统在全球分工、裂变的过程相反。产品越复杂,其生产包括的工序越多,其纵向维度更长。但是,纵向聚变不是简单地回到最初价值链的企业内纵向一体化的状态,而是可以在既有市场型、模块化、关系型或领导型的治理机制的基础上,增加数据治理。纵向聚变者对企业外部价值链活动的信息、指导和监管,通过实时在线数据的聚集来实现,价值链活动的组织界限不再对全球价值链的效率带来负面效应。

纵向聚变的另一个方面是价值链的延伸,一种形式是从制造向服务延伸,另一种形式是从服务向制造延伸。例如,飞机发动机、风力发电设备、机床等制造商,通过设备运行数据实时在线,可以在研发、制造、销售和金融服务的价值链上延伸到分时租赁或发电效益分享,甚至有设备制造商提出转型为软件和服务提供商,以工业互联软件完成全球价值链的纵向聚变。共享单车服务商自主设计专用自行车只是小试牛刀,多个互联网汽车出行平台对无人驾驶汽车研发和制造的兴趣和投入,则是服务向制造衍生的典型例子。无论是服务向制造延伸聚变、还是制造向服务延伸聚变,数据实时在线集聚都是必要组成部分。

02

全球价值链的横向聚变

以用户为起点的价值定义带来围绕用户价值的横向聚变,用户价值的聚合平台得以实现。对于已有标准价值定义的产品或服务,数字化过程中用户从终点变为起点,可以在标准价值定义的基础上,用户在线完成个性化价值定义。个性化价值定义平台中的用户参与,可以满足用户的多样化需求,例如多种家用电器、服装、服装配饰、首饰、礼品等用户可以参与的聚合平台。聚合平台以用户为起点,围绕用户定义价值的实现来组织价值链活动,原材料、设计、制造、销售、交付等活动都可以通过平台协调完成。从全球价值链的地理维度来看,定义价值和需要交付的用户分散在全球各地,价值定义的数字平台集中度可以很高,产品生产成本和交付成本的平衡决定了原料和成品生产的地理布局,全球价值链面临地理布局的调整。与地理布局调整相联系的是全球价值链组织和主体的相应调整,而且全球价值链治理中的数据实时在线成为可能,横向聚变平台拥有对全球价值链活动的实时跨层次管控能力。

横向聚变平台有四类强有力的候选者。第一类是原本拥有多元化产品和服务、具有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领先企业,可以在此基础上增加用户个性化定制的价值经济,并让价值经济再反哺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形成良性循环,例如一些家电业巨头、大型装备制造商等等。第二类是大规模信息化终端制造商,以手机制造商为典型代表,以手机终端加物联网、或者手机终端加在线内容服务、手机加多样化信息终端等多种形式,成为横向聚变平台,甚至新兴电动汽车作为信息终端,也有这种可能。第三类是一些众包在线设计和新兴个性化定制平台,随着设计师数量和水平的上升,平台上资源要素集聚的完善,用户消费习惯的培育,这些平台可以演变成横向聚变平台。第四类是一些超级APP,消费者使用习惯养成,超级APP一站解决多个用户疼点,成为强有力的聚变平台。

03

全球价值链的价值重构

全球价值链的价值重构体现在价值结构的变化,数字价值比例提升,无论是对已有价值链的嵌入、还是新生的价值链中都是如此。全球价值链的价值重构的影响会率先在信息密集、数据资产重要和安全性要求高、信息不对称程度高的行业出现,然后波及到所有产业。这种价值重构对全球价值链的影响是革命性的。对于全球价值链的地理分布来说,数字鸿沟的影响会体现在全球价值链的分布之中,原有的全球价值链领先、追赶和落后的格局,将叠加上数字价值的分布。这种影响不只是波及后发国家,工业革命以来形成的美、欧、日等价值链领先者的格局将发生变化,欧洲一些国家推出的数字税政策,是这种价值链变局的自然反应。从全球价值链的主体维度来看,数字化领先的平台将有机会实现更大的范围经济和规模经济,全球价值链中新增的数字价值,拥有很高的专业技术含量,甚至有专业化、集中化的趋势。无论是实体经济拥抱数字经济,还是互联网企业助力实体经济,全球价值链的主体结构都将因此实现变革。全球领先的互联网公司将在全球价值链的价值重构中发挥重要作用。

04

全球价值链的开放畅联

从技术层面来看,不论是产品还是服务,数字化接口为各种价值链活动的链接提供了便利,全球价值链的环节畅通。从交易的便利程度来看,全球价值链上的交易复杂程度下降、标准化程度提高,信息不对称下降显著甚至消除,让智能合约成为可能,参与主体之间的单次交易、多次交易或长期交易都能在数字平台上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短时间、高质量完成。

从用户价值端来看,产品和服务的即时增值、柔性增值空间扩张,这是基于数字产品和服务的可延展性、可编辑性、开放性、可转移性等,数据实时在线并开放接口提供基础条件。手机等智能终端特别典型,APP的供应商可以短时间之内服务全球用户,这些用户会通过这些APP把价值链联通,实现自己个性化的价值需求。鞋子、袜子、配饰等可以增加数字接口,接入全球用户的价值链之中,譬如医疗健康数据监测和处理等等。

从供应商来看,不论是自然人个体还是新成立的小企业,可以通过多种平台参与到全球价值链当中。网红、独立作家、设计师、网约车司机、民宿拥有者等都只是冰山一角。各类要素市场在全球价值链中实现动态实时连接成为可能,形成全球价值链的开放畅联局面。

我国企业的战略响应

面对全球价值链的纵向聚变、横向聚变、价值重构和开放畅联,我国企业不仅仅从在全球价值链中升级这个层面来认识,而是要提高到第六次产业和技术革命或者第二次机器革命这样范式变革的高度来应对,把握机会窗口,成为此次全球价值链变革的领先者。

抓住战略变革的机遇,布局全球价值链中的数字增值

我国企业要从战略层面来审视ABCD等技术和所在全球价值链的关系,积极探索数字增值的方向。企业在探索数字增值的过程中,要围绕用户价值的重新定义来推动甚至引导用户需求,让用户能够感知到数字增值的价值。用户价值扩展了,全球价值链才会有增值的空间。数字增值在降本增效中的作用,企业能够有直接的感知,但不能仅仅满足于此。全球价值链中的数字增值要让价值链中的参与者为用户价值做贡献的机会更多更大,这样的全球价值链将会更有机会变革为符合用户需求的全球开放生态系统。企业不只是自己参与的价值链环节的构架师,也要做全球产业链变革的构架师。

利用我国在线用户的优势,形成我国用户价值引领的全球价值链

我国拥有全球规模最大的互联网用户,达到9亿人之多。用户形成了在线习惯,生活和工作中在线的时长越来越多。数字创新驱动的全球价值链变革,用户在其中的作用是决定性的,用户在很多全球价值链中甚至成为起点。我国用户有可能成为全球用户价值的引领者,这样我国企业就能在满足我国用户需求的基础上,形成领先的全球价值链。我们不仅要继续发挥在满足我国用户需求的移动支付、在线交易、计算规模、高铁等多方面的价值链优势,还要在更多的全球价值链领域形成领先态势。

把握范式变迁的机会窗口,力争成为全球价值链的聚变平台

我国企业可以在进行全球价值链的数字增值的同时,从战略上进行全球价值链聚变平台的设计和实施。从全球价值链的聚变趋势来看,聚变平台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治理地位、利益占比等方面都会处于有利地位。如果不能成为聚变平台,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甚至可能下降,价值链升级将更加难以实现。企业要根据全球用户价值的变化趋势,努力发展成为全球价值链中的纵向聚变或横向聚变平台,未来的十年或二十年之内,是重要的机会窗口期。

积极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复杂开放生态系统

对于我国所有企业来说,不论规模多小,是否刚成立,都可以融入全球价值链的复杂开放生态系统。企业对用户的定义要从全球视角出发,全球视野要放到全球价值链的层面来考察。企业的产品和服务,一个方面要有接入全球价值链的接口,另一个方面就是要从用户价值扩展的角度来审视给用户价值扩展预留的接口。全球价值链的复杂开放生态系统对企业充满挑战,但也要乐观地看到,数字创新让全球价值链的透明度提高,包括用户在内的参与者的数据呈爆炸性增长趋势,企业要以ABCD技术为基础,拥抱数字创新驱动的全球价值链变革。

关于作者|王毅: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清华大学技术创新研究中心副主任。

文章来源|全文刊登于《清华管理评论》2020年第3期

《“人工智能+制造”产业发展研究报告》发布

近日,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腾讯研究院共同研究编制的《“人工智能+制造”产业发展研究报告》在北京发布。

报告从概念、现状、影响和对策等方面,对人工智能与制造业融合发展进行了系统性研究。其中重点分析了互联网的资源与能力,为更好发挥互联网的作用指出了方向。报告认为,对于复杂的制造业来说,互联网的定位更应该在“助力者”而非“颠覆者”,帮助制造企业加快转型升级的步伐。具体而言,本报告主要探讨了以下几个问题:

“人工智能+制造”,本质是追求人机协同

人工智能作为一类信息技术,诞生于上世纪50年代,几乎与计算机同步。60多年来人工智能涉及的技术和派系众多,学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对于大多数公众而言,从其发展目的的角度,可以简单将其理解为“与人类一样聪明的人造机器”。

将这个聪明的“机器”放入制造业中,主要的作用就是使机器能够“达到甚至超过人类技工水平”,以实现企业生产运营效率的提升。这个放入“人工智能”的“智能化”过程,与过去制造业追求“自动化”的过程实际上有本质的差异。“自动化”追求的是机器自动生产,本质是“机器替人”,强调大规模的机器生产;而“智能化”追求的是机器的柔性生产,本质是“人机协同”,强调机器能够自主配合要素变化和人的工作。

因此,“人工智能+制造”未来所追求的,不应是简单粗暴的“机器替人”,而应是将工业革命以来极度细化、甚至异化的工人流水线工作,重新拉回“以人为本”的组织模式,即让机器承担更多简单重复甚至危险的工作,而人承担更多管理和创造工作。

“人工智能+制造”,必然走向平台模式

制造业是一个庞大的产业,复杂而割裂是它的历史特征。同一个厂房里,可能有好几种来自不同厂家的生产设备,这些设备往往采用各自的技术和数据标准,彼此之间并不能直接连通和交互。不同的工厂、乃至不同的制造业企业,差异就更大了。这样的差异使得传统制造业信息化难度大、效率提升有限。

互联网的普及和发展催生了“平台模式”,平台内信息传播的速度大大增加、交易成本大大降低,有效促进了经济效率的提升。近几年,互联网的这个模式逐渐扩展到了各行各业。对于制造业而言,这个模式就是“工业互联网平台”。

未来“人工智能+制造”的实现的重要基础就是这个平台,由这个平台为产业提供通用的算力(工业云计算和边缘计算)、算据(工业大数据)和算法(工业人工智能)能力,从而推动整个产业的转型升级。根据调研公司MarketsandMarkets的数据显示,这三部分代表的全球工业互联网平台市场规模占整体“人工智能+制造”的比例,将从2016年的24%增长为2025年的36%,达到2.6千亿美元。

互联网助力“人工智能+制造”的三类典型场景

互联网经过数十年发展,已成为信息革命的中坚力量,也是当前人工智能技术发展的领航者。其连接、数据、云、算法和安全等五方面的经验与积累,能够有效支持其推动人工智能与各产业结合落地。对“人工智能+制造”而言,目前互联网助力的典型场景主要有三类:

1)产品注智,从软件到硬件的智能升级。互联网可以将其人工智能算法,以能力封装和开放方式嵌入到产品中,从而帮助制造业生产新一代的智能产品。如谷歌开发出专用于大规模机器学习的智能芯片TPU、腾讯AI开放平台对外提供计算机视觉等AI能力、亚马逊推出内嵌人工智能语音助手的智能音箱echo等;

2)服务注智,提高营销和售后的精准水平。互联网可将利用其人工智能算法,为制造企业提供更精准的增值服务。一是售前营销,以人工智能进行用户侧需求数据的多维分析,实现更实时、精准的广告信息传递,如谷歌为制造业专门开发了精准广告平台;二是售后维护,以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算法,实现对制造业产品的实时监测、管理和风险预警。如三一重工结合腾讯云,把分布全球的30万台设备接入平台,实时采集近1万个运行参数,利用大数据和智能算法,远程管理庞大设备群的运行状况,有效实现故障风险预警,大大提升了排障效率并降低维护成本。

3)生产注智,增强机器自主生产能力。互联网可帮助制造企业,将人工智能技术嵌入生产流程环节中,使得机器能够在更多复杂情况下实现自主生产,从而全面提升生产效率。目前主要应用在:一是工艺优化,即通过机器学习建立产品的健康模型,识别各制造环节参数对最终产品质量的影响,最终找到最佳生产工艺参数,如腾讯云帮助亿纬锂能提升1.5%良品率、阿里云帮助保利协鑫提升1%良品率等;二是智能质检,即借助机器视觉识别,快速扫描产品质量,提高质检效率。如腾讯云帮助福耀玻璃实现质检工序替代80%人力、并且不良品检出率达到90%以上。

总之对于复杂的制造业而言,互联网需要更多从合作者、助力者、服务者的角度看待。正如腾讯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马化腾在2018年腾讯“云+未来”峰会上所言,腾讯“不会进入各行各业取而代之,而是做好连接、工具和生态三个角色”。在此基础上,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才能更有效的发挥作用。

 

目录

 

一、“人工智能+制造”的概念

(一)什么是人工智能

1.历史:理论+专家系统

2.当前:大数据+深度学习

3.未来:小数据+大任务

(二)什么是“人工智能+制造”

1.历史:专家系统辅助制造

2.当前:深度学习优化制造

3.未来:人机融合协同制造

(三)人工智能如何“+”制造

1.技术范式

2.价值形态

3.生产组织

二、“人工智能+制造”的现状

(一)市场规模

1.产业结构变化

2.整体规模组成

3.六大细分领域

(二)典型案例

1.研发设计

2.生产制造

3.质量控制

4.供应管理

5.运营维护

(三)面临挑战

1.缺理论体系标准

2.缺关键自主技术

3.缺新型管理模式

4.缺产业资本支持

三、“人工智能+制造”的影响

(一)整体产业影响

1.优化产业结构

2.提高生产效率

3.重构国际分工

4.改变就业市场

(二)分类行业影响

1.劳动密集型

2.资本密集型

3.技术引领型

4.市场变动型

四、互联网助力“人工智能+制造”

(一)互联网助力的基础

1.连接

2.数据

3.云

4.算法

5.安全

(二)互联网助力的对象

1.信息化水平

2.经营状况

3.行业特征

4.价值链位置

(三)互联网助力的模式

1.人工智能+产品

2.人工智能+服务

3.人工智能+生产

五、“人工智能+制造”政策借鉴

(一)顶层设计与战略指引

(二)构建智能制造平台

(三)推动技术标准制定

(四)支持共性技术研发

(五)重视中小企业发展

(六)完善人才保障体系

六、加快推进我国“人工智能+制造”的对策建议

(一)建立多渠道投融资机制

(二)重点突破关键共性技术

(三)布局重大科技工程项目

(四)搭建多方协作服务平台

(五)建立融合创新试点基地

(六)健全复合人才培养机制

(七)加强技术标准体系建设

(八)构建信息安全保障体系

 

报告简介

2018年3月2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公布对华“301调查”报告,指令对从中国进口约600亿美元商品大规模加征关税,中美新一轮贸易战爆发。美国的加征税清单,直指《中国制造2025》,制造业成为大国竞争与摩擦的焦点。

实际上早在十年前的经济危机后,各国就已开始反思经济发展模式的问题,纷纷将制造业改革和发展作为提振经济的重要手段。尤其随着近年来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发展,美国的先进制造、德国的工业4.0、日本的机器人革命等国家战略先后推出,均反映出主要大国重拾对制造业的重视、以科技带动制造业升级发展的雄心。

众所周知,中国制造这些年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和进步,我国也早已被美誉为“世界工厂”。然而我们的制造业仍面临大量核心生产技术和设备非自主的问题,仍未能摆脱在国际分工中处于价值链相对低端的位置。而在这新一轮高科技+制造业的竞争中,我国的制造业究竟何去何从?

我国互联网大发展所获得新科技与商业经验积累,尤其在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发展情况下,很可能给我们制造业提供了一个“弯道追赶”的机会。本报告意在对“人工智能+制造”相关概念进行界定的基础上,剖析其发展情况及中国面临的现实问题,研究我国互联网在其中所能发挥的特殊价值,并基于对主要国家相关政策与发展特点的总结,提出我国未来“人工智能+制造”发展建议,以期促进制造业与互联网的携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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